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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強姦了我
匿名用户
2019-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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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br><br><br><br><br><br>1.相親<br><br><br><br>您是沒見過半仙,萬幸,他能無緣無故的把人氣死。就拿昨天來說吧。星期六,風吹柳給他做媒,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了,不想竟鬧出一段故事來。 <br><br><br><br>風吹柳朋友在政府機關,女孩子是朋友的同學,朋友說女孩子條件不錯,人品、長相、收入,都是啞巴見他媽,沒說的。追她的男孩排成長長的隊,許是緣分未到,每次都是棉花掉下水,沒談(彈)成。風吹柳想,動動嘴皮子,牽根線成人之美,實在人生一件快事,於是笑著應承。馬上打電話給半仙,說,「半仙,好好準備一下,李小姐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不過,你一定要把鬍子刮乾淨,衣服穿挺點,鞋子擦亮。冬天吃冷水——滴滴在心頭呀,千萬不要忘記。」半仙說:「老兄,八十歲學吹打——出息(氣)不大,你讓我學變臉?戴面具?」一會兒還講出一套歪理來:「男人難看沒關係,要看他有沒有才華、是否聰明,男人長得帥,只能吸引一群無知少女。而女人長得漂亮,好處很多。」八十歲留鬍子,大主意個人拿,風吹柳就把電話掛了。 <br><br><br><br>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四十好遠的人,他抱過的娃娃都可以為人父母了,可他還是金剛不壞的身子。不知是他功夫深,還是女孩子道行淺,總是青蜓點水,淺嘗輒止的。幾個老同學給他介紹對象,板著手指數,隨隨便便就能點上十來個名字。高不著,低不就,孤家寡人,成了二十世紀最後一個處男。下海好多年頭了,他大魚小魚逮了不少,房子買了幾套,裝修得像宮殿,美中不足,是後宮無人。 <br><br><br><br>約會地點選在半仙家。風吹柳讓他把這家裡的衛生搞搞,有時間就把髒衣服、臭襪子什麼洗了,沒時間就乾脆塞到床底下,把地板擦一擦,給人家留下好印象。半仙笑著應諾。可上午還見半仙還在上班,忙著生意上的事,知道他沒把相親當成一會事,竹籃子打水,看來又會一場空。 <br><br><br><br>李小姐挺主動,打電話來說按風吹柳給的門牌號碼「相夫」。擔心她找不著地方,風吹柳要半仙在門前擺盆花以示迎接。半仙不悅,「都什麼年代了,還搞地下工作,說聯絡暗號。」「這有什麼!若是公園裡,或是別的什麼地方,初次見面,拿張報紙或握本雜誌什麼的,很正常嗎,」風吹柳笑道:「李小姐主動找上門來,從天而將的一個美人兒,有戲。準備請客吧。」半仙道:「又想敲我的竹槓了!」掏煙給風吹柳,笑著回去了。 <br><br><br><br>晚上,風吹柳在家裡等半仙的好消息,不想到是李小姐先打電話來,第一句話就說「告訴半仙,家裡要準備滅火器,若著起火來,只有看著燒,一隻蒼蠅也別想救出來。」開什麼玩笑!半仙一年難得有幾次在家裡做飯,一人吃飽全家飽的,怎麼會出現消防安全隱患!這女孩子是工商所的還是消防大隊的,風吹柳聽得雲裡霧裡的,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只聽對方又說「在他家口乾得直冒煙,一點水也沒有喝」。風吹柳笑了,半仙就是不會待人接物,一天到晚忙生意,沒精力搞家政,老同學到他家玩,或帶茶杯或帶碗,要不就沒有乾淨杯子喝水。人家女孩子來「相親」,他半仙一點表面功夫也不會做。真是一個十足的花崗岩腦袋,不開竅。風吹柳說:「他家喝的是礦泉水,可能是喝完了,忘記讓人送水。也難怪,一個男人忙事業嗎,沒個幫手,生活上自然就馬虎些。不過他人可是好人,就是一天到晚忙生意。」李小姐道:「我對他說,來的時候碰到一頭大狼狗,差點讓狗咬著。(言外之意是要半仙送送她)。走時,他一句BYBY的話也不會說。」真是馬大哈,一點也猜不透女人的心思,不過話又得說回來,他若是善於溝通,討女人歡心,恐怕早就養二奶了,這個年代有錢就養二奶的嗎。在電話裡風吹柳說「他這個年齡的人,用小平同志的話說,摸著石頭過河,實實在在的,不會新潮,且外語基礎差,26個英語字母也念不全,更談不上說幾句洋話。說真的,外語確實要學,未來社會,外語是人的眼睛,沒眼睛出門一片黑。沒關係,我明天教他幾句,不過將來嗎…將來……」孰料對方早就將電話掛了。 <br><br><br><br>瞎子點燈白費蠟,沒戲。孰料半仙過來找碴,「你怎麼這樣的水平,這樣的品味,介紹這種女孩。現在電腦連586、686都不用了,你還停留在286的水平。」風吹柳沒有責怪他不會處女孩子,他到反過來說不是,真是良心讓狗吃了,真正的豈有此理!「女孩子不行!」風吹柳驚訝道,「就算我吃飽了撐著!」 <br><br><br><br>「她不是本?拉登的弟子吧?」半仙神經兮兮問道,目光如鼠四處觀看,形情十分緊張,「本?拉登這位仁兄可得罪不起呀,他殺人比殺雞還老道。卡嚓一聲幾秒鐘就解決人質的。」 <br><br><br><br>「開什麼玩笑!你是美國總統還是英國首相?值得本?拉登施美人計。有了兩個臭銅錢,就自認為是。人家可沒瞧在眼裡。本?拉登的資產有好幾億美元哩,」風吹柳有幾分生氣。 <br><br><br><br>半仙神秘兮兮的道:「她一進門就盯著我,眼睛賊亮的,發出亮光來。像是在給人做X光,能把人腸腸肚肚透視夠。眼睛連眨巴一下也沒有。我趕緊把門打開,打開一條安全的通道,一旦出現不測,就可以逃跑。」 <br><br><br><br>「你沒吃錯藥吧,李小姐會非禮你?她可在政府機關上班,隔三差的要學習法律政策的,辦公桌上、櫥架上的書一撂一撂的,能犯法!」風吹柳笑了:「還男子漢,怕一個黃毛丫頭!人家沒對人你非禮,只是看你一眼,你就怕了!若真非禮你,早就會打120吧。」 <br><br><br><br>半仙覺得風吹柳冤枉了他,「她的目光銳利得像匕首,壓迫得我擡不起頭來。我實在不自然。幾次進裡屋假裝打電話,故意高聲說,我馬上就來,我馬上就來。可她就是當作沒聽見,還像查戶口似的問這問那。或者說乾脆把我當張君審。好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多年,要不真著了她的道兒。我坐遠點,她就靠近點;再遠點,她就再近一點。你知道我房間大,沙發柔軟,坐哪裡都舒服稱心,她偏愛像棉花糖似的粘過來。——把皮肉生意做到我家裡來了,吃了豹子膽,不怕我告發!」 <br><br><br><br>「天方夜譚!天方夜譚。李小姐是這種人嗎?她是公務員,千里挑一的人,每年都要進行幾次法律考試呢!沒時間聽你編無聊的故事,」風吹柳怒道,把頭扭到一邊,自個兒點根煙,不理睬半仙。心裡嘀咕道:現在的女人開放,可總不能開放到一見面就上床的地步吧!半仙欲有這種吸引力,還用得著瞎操心! <br><br><br><br>幾天後,李小姐又打電話。風吹柳對她說:「半仙戴著有色眼鏡,天仙樣的姑娘卻沒看清。」李小姐在電話的另一端笑道,昨天到半仙家相親的不是她本人,是她姐姐,「親友團隊」的。她就這麼一個姐姐,想姐姐能有個好的歸宿,故親自去見半仙,「聽姐姐一說,半仙人老實,不花心,我就放心。想約個時間,他聊聊。」風吹柳說:「行」。真是峰迴路轉。既然李小姐想見面,說明「親友團」是投了贊成票,有兩成的希望。既然有希望,玉成他倆的好事,那可是功德無量!而風吹柳心裡又發毛,若是半仙不入戲,就沒下文了。可風吹柳一時想不出什麼好主意來勾引起半仙對異性的興趣。 <br><br><br><br>琢磨半晌,還是給半仙打電話。撥了幾次,都是一位小姐的聲音,「對不起,你所撥打的用戶沒有開機。」小姐道歉聲很甜,可風吹柳心中的火氣很旺。直罵半仙是土財主、守財奴。買手機不用,等於沒買。 <br><br><br><br><br><br>2.神秘電話<br><br><br><br>晚上風吹柳正在吃飯,半仙找上門來,將門關上,輕輕打開貓眼往外看了一會,用食指示意他不要吱聲,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會,再把貓眼關上,躡手躡腳來到沙發上,半晌沒言語。 <br><br><br><br>風吹柳正準備批他的不是,買個手機不開機,十足的守財奴!見他神不守舍的,放下碗筷,走到半仙身旁,驚愕道:「怎麼啦!慌慌張張的,得罪了那個小混混?先抽根煙,壓壓驚。」 <br><br><br><br>半仙說,「今天接到好幾個電話,莫名其妙的,喂喂,問對方是誰,對方不答,我原認為有人撥錯了號碼,並不在意,可這號碼接二連三打過來,有點像美國人攻伊拉克的炮火,十分密集,我就感覺越來越不對勁了。這年月雖然撿破爛的腰裡都掛著個手機,有時一邊撿破爛一邊打電話,喂中午回來晚一點。可電話不是免費的東西,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得給移動交錢。這人卻拔個不停的。這背後肯定暗藏著陰謀。最近電視裡播了一個紀實片,案犯行動之前,總要先踩點,或跟蹤或扮成管道維修工或是郵電員什麼的,你想想,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能不怕?我不得不把手機關了……」 <br><br><br><br>風吹柳笑了,「誰讓你為富不仁?發達了,也不施善積德,連一杯酒也捨不得請兄弟喝。當心有人放你血呢。」可心裡也覺得奇怪,暗道:這打電話的人是誰?動機又是什麼? <br><br><br><br>半仙不理睬,一本正經說:「真的,不是開玩笑的。早幾天晚報登了市裡的飲料大王讓人殺了,把市長都驚動了,還給公安局長下了死命令,一個月不破案,就公安局長捲起鋪蓋回家。」他自個兒點了根煙,一口接一口的,吞雲吐霧的,煙灰也忘記彈到煙灰缸裡,掉在地板上。風吹柳說請把煙灰彈到缸裡,當心梅子回來罵你,她可有潔癖喲,若是飯裡發現一粒沙子,這頓飯就不會吃了的。半仙也不在乎。可煙霧似乎並沒有掩蓋他緊張的心。 <br><br><br><br>風吹柳說:「兄弟,你沒有發燒吧!你那點身價,不值得人犯險。不要打上黑臉照鏡,自己嚇虎自己。」給他泡了杯茶。 <br><br><br><br>半仙端起茶杯就咕咚咕咚喝了個底朝天,竟連茶葉也吃了。見梅子回來,對她笑了笑,問:「嫂子,回來的時候路上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梅子不解,用驚訝的目光看著他,「怎麼,你改行當私人偵探了!」半仙沒有解釋:「如有沒有不相識的人,在樓下一個不起眼的地方蹲伏著,或是樓下不遠處停放車子什麼的。」梅子把說:「時間還早,樓下人來人往的,哪有什麼可疑的人。」她邊說邊進衛生間洗手,回到餐廳吃飯,問半仙是否吃了,若沒吃,一塊兒吃。半仙道:「嫂子成了名人啦,怎能與你平起平坐?再說我已過了追星的年齡,就是就沒有錯過,風吹柳也不會讓我追的。」梅子就罵他只會耍貧嘴。又說了一陣閒話,半仙方耷拉著腦袋回家。 <br><br><br><br>吃過飯,梅子洗了一個澡,穿一身寬鬆吊帶睡裙,隱隱約約的洩出美麗的身段來。來到風吹柳的身邊,有意無意的露出豐乳肥臀細腰。風吹柳突然有一種衝動的感覺,將她一把摟在懷裡。已經有好久沒有見他衝動過了。「猴急啥!」梅子道,「先說說話。半仙來幹什麼呢,看他樣子像是霜打茄子,軟不拉聾的。」他把給半仙的事娓娓說來,她覺得好笑。 <br><br><br><br>這對年輕夫妻,「未註冊先上課」,他們就在一次幽會中跨越了男女相愛的禁區,偷吃了「禁果」,當起了亞當和夏娃。這種比較前衛的愛情,在城裡是很普通也十分流行的。新婚後不久得了個怪病:各自對對方的身體失去了興趣。兩人在一起,都沒了婚前的那種激情——在性慾衝動時彷彿要生吞活剝對方身體的那種激情。 <br><br><br><br>梅子讓他撫摩,記起第一次做愛的感覺:已像筍子剝得精光的白皙的她被他緊緊地摟在懷裡,全身上下開始發熱發燙,她興奮的身體一陣陣緊束之後就發嗲發軟,最終像散了架。他把她擁在身下,繼而,她半癡似醉地把他那震顫的雄性膨脹牽引進她的體內。他就在她的體內或躍動或抽動一下,她在他的衝撞下就不由自主地吟叫一聲,聲響越來越急,他的動和她的叫也跟著越來越急,他就像一台性能裝備良好的全自動機床,加速地向她旋轉、抽動,抽動、旋轉。她感覺到他就像狂風驟雨,在拍打著她的海岸,在翻掀起她的浪花,在激盪著她的軀體,她擁住他,撕咬他,要他拉緊她,要他救護她。她彷彿也正在等待著這最後的聲響和他的最後衝剌,把他那火一樣的激情和奔湧的雄性之水全部吸納到她的身體裡。一切都那麼恰到好處,無可形容! <br><br><br><br>風吹柳將她抱上床,將女人的乳罩、褲頭解掉,爬了上去,但很快就敗下陣來,梅子埋怨道:「沒用的男人!」風吹柳如敗落的公雞懶洋洋的躺在她身傍,說起半仙的事,企圖轉移她的興奮點。她不吱聲,將光屁股對著他。她渴望男人能撫慰她,像對待孩子一樣哄她,但他沒有,而是一個人獨自睡去。想想在歌廳,一張張相識或不相識的臉,為自己喝彩,而有錢男人們獻花,她失眠了。 <br><br><br><br>其實風吹柳偷偷看了許多醫生。那些本來就沒樂找著樂而問長問短的大夫,開出的大都是以促進男性荷爾蒙和增加性體能為主的處方。多少壯陽補腎的藥物和滋補的山珍海味把他吃了許多,連偉哥都吃了!調理幾個月以後他仍性態平平,難顯昔日雄性風光。他對自己都失去了信心。 <br><br><br><br>第二天早上,生怕半仙發生不測,風吹柳就給他打電話,電話是通的,就是沒人接。難道真的出事了?繼續撥他的電話,半晌他才接。「你還活著!半仙,我和梅子商量著去買一個花圈送你呢,正為花圈上寫句什麼批語發愁呢,」風吹柳怒道。梅子說大清早的說不吉利的話,一張烏鴉嘴。風吹柳沒有搭理。 <br><br><br><br>半仙說一個晚上沒有睡,老想著那該死的電話,躺到床上睡不著,起來一煙接一根抽,打開電腦機看電視,直到各個頻道都說再見,還沒有睡意,現在頭還是暈的。 <br><br><br><br>風吹柳將李小姐約會的事告訴他,半仙電話的另一端只是默不作聲,沒等風吹柳將話說完,半仙就將電話掛了。風吹柳嘀咕道:半仙的事就是爛了,發誓以後不再管了。 <br><br><br><br>不料第三天,半仙主動找上門來,嘮叨半天,說是有位小姐給他電話,「喂,大哥,我朋友在嗎?她說她朋友清早就出來了,找我談生意。我就問,你是哪一位?你朋友是誰?對方說她朋友就是我的女朋友,勞駕喊她接個電話好不好,有急事找她。當時我心情好,笑道,對不起,沒辦法喊她接電話,她和一個野男人私奔了。」 <br><br><br><br>「有意思。想不到正兒八百的半仙也會吊人口味了!她後來怎麼說?」風吹柳好奇地問。 <br><br><br><br>「她說,你真逗,她朋友不是那樣的人,在家裡挺老實的,怎麼會和人傢俬奔呢。我笑道,不信?你問問自己吧,看你朋友是個什麼樣的人。對方把電話叭的一下掛斷。」半仙道。 <br><br><br><br>風吹柳說:「半仙,都說你正真,是萬歲爺的順民,原來也不老實,見了女人也不安分守己。人家撥錯了電話,若讓她男朋友聽到了,兩人不吵架才怪呢。」 <br><br><br><br>半仙繼續說:「我剛把電話放下,又聽到電話鈴響了,對方在電話的哪頭說,大哥,我朋友在嗎?我是你女朋友的朋友。我說,你打錯了,我是半仙。她說,沒有錯,我朋友告訴我的就是這個電話號碼,要喝酒(ど柒玖)!還沒有喝你們的喜酒,就把我拒之門外——像什麼話!這不分明在逗我窮開心!我哪有女朋友,我就把電話掛了。」 <br><br><br><br>「你這小子,有了女朋友也不告訴一聲,讓我為你瞎操心,不要腳踏兩隻船,當心竹籃子打水一場空,」風吹柳說,「人家怎麼會無緣無故打電話?打電話不要錢!」 <br><br><br><br>「哪有這回事。你我相處這麼多年,你還不知道我的為人!小的時候讀書,貪玩忘記做作業,老師問原因,和我一起的玩同學,撒謊說是生病了,所以就沒有做。我說了實話。老師說我是個誠實的孩子。我要是有了女朋友,還能瞞你呢?」半仙辯駁道,「這些日子盡出怪事,門前擺的那盆花也不見。一盆花值不了幾個錢,可這盆有特殊的意義,把花端走就是把暗號撤走了?」這一連串的事使他有點反常。 <br><br><br><br>「也許是左鄰右舍搬回家了!或是哪個收破爛的撿找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風吹柳說,「你家的花,買回來就沒人侍奉過,不是陽台上的露水,早就謝了。」 <br><br><br><br>半仙不反駁,自言自語道:「該死的電話!」 <br><br><br><br><br><br>3.盯梢<br><br><br><br>第四天傍晚,半仙神不守舍的找上門來,不似往日將門敲得梆梆響,而是輕輕的敲了一下就住手,隔了一會再敲,輕聲喚道:「開門,我是半仙!」進門就說:「今晚就在你家歇腳,不回去睡了。」 <br><br><br><br>見他賊眉鼠眼神秘兮兮的,風吹柳就好笑,半仙越來越像解放前的漢奸了。「半仙,放著新房子不住,到看上了我這貧民窟。乾脆我們把房子換了。」見他不吱聲,風又道:「今天來了客人?把你從家裡趕出來。」 <br><br><br><br>半仙不答,通過貓眼往外瞧瞧、將耳朵貼在防盜門細聽,沒發現什麼,方放心說:「我和你講,我真的讓人盯上了。那日從你家回去,天還沒全黑,我拉開窗簾,想打開窗戶透透風。無意中發現靜月山莊有人在陽台上看這邊。山莊距我家有四五百米遠,我看得並不清楚。我想人家在陽台上納涼、看風景,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也就沒當回事,燒飯菜、看電視。可在睡前關窗戶拉窗簾的時候,不料對門還是有人在看這邊,陽台燈亮著,一個黑影站在那裡。對方在幹什麼?站了那麼久。我好奇,取出望遠鏡,想探個究竟。你知道,我這望遠鏡是朋友從俄羅斯邊境買回來的,前蘇聯邊防軍用的。用望遠鏡一瞧,我樂了,沒想到找到了知音,對方也用望遠鏡看這邊,肯定是用望遠鏡,對方將雙手放在眼前,拿望遠鏡的姿式。畢竟是晚上,看不真實,是男還是女,不得而知。睡覺的時候我想,對方在觀察什麼?聯想到近日那莫名其妙的電話,不覺驚出了一身冷汗,一宿未睡。天剛放亮,我再次用望遠鏡觀察靜月山莊,因為在晚上根據燈光判斷,對方是五樓東頭第三戶,不怕你笑話,我把這一情況記錄在一張紙上夾在影集裡,我想萬一有個意外情況,你們會找我遺像時發現這一重要線索,對破案是有幫助的。可是早上的觀察讓我不解,靜月山莊五樓東頭住的是個女的,她在陽台上梳頭,完畢,把陽台門關上。盯了半天,未見男人出來。晚上,我沒有開燈,第一件事是用望遠鏡觀察靜月山莊,還是有人在看這邊。對方似乎沒有發現我,像是經過專門訓練的,敬業精神挺強。可是又覺得有點不妥,若經過專業訓練的,一定有較強的反偵察能力,決不會輕易將自己暴露給對方。不過女人若犯罪,比男人還很毒,有人稱之為黑蜘蛛。」 <br><br><br><br>風吹柳也覺得奇怪,問道,「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盯梢你吧。你生意上得罪了誰?或是與那個有仇?」 <br><br><br><br>「一個願買一個願賣,生意上怎麼會得罪人!」半仙道:「昨天上午有一個小姐到店裡來,說要進批貨。若是零星的一兩件,我也不願和她討價還價。可她要十箱子,說她也開了一個店子,想從我這裡批發,和我磨了半晌嘴皮子。她要的數量多,我才注意她,一頭金髮齊肩,長得有點像電影演員,香水味特濃,戴著金項鏈、金耳環,左耳還塞了一個耳麥。這哪像個做生意的!到像是個風塵女子,就是賓館坐台的那種。我不應該把名片給她。這不下午就擁繳衩氐緇啊!? <br><br><br><br>「就你那點身價,還不值得人家冒殺頭的風險,不要疑神疑鬼的!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處。」風吹柳笑道:「你的意思是說李小姐在考察你?我問問朋友看,你們有沒有戲。」於是拿手機打過去,朋友在電話中道:「告訴你吧,李小姐就是趙副市長的秘書,她讓我們從側面瞭解半仙的情況,還在我家用望遠鏡遠距離觀察半仙,看那認真的勁兒,我想她是動心了。剛從藍天大酒店藍姐那兒瞭解到,李小姐竟辭職走了,去了哪裡,不知道。」怎麼會呢,市長身邊的人,這麼好的工作竟辭了!風不理解,又閒聊了幾句,方把電話掛了,「沒事了,回家吧。」 <br><br><br><br>而半仙卻堅持著要住一晚,「今天我是無論如何不回去了!想起這些日子奇奇怪怪的事,就睡不著覺。」 <br><br><br><br>「我就兩張床,你嫂子睡大床,我小床,小床是給未出世的孩子預備的,孩子還不知道在哪裡,床已讓我睡了一年了。」 <br><br><br><br>「你兩口子吵架?結婚還不到一年吧,就分床了?肯定是你做發什麼對不起嫂子的事!」半仙驚訝道:「嫂子這麼辛苦的,在歌廳唱歌,那是高雅的工作,是從事藝術活動,搞藝術的,激動一點,你也要讓她吧。」 <br><br><br><br>「說那裡的話。我們是星期五睡一起,平時就分開睡。叫小別勝新婚的。你沒有結婚,不懂。」 <br><br><br><br>「星期五睡到一起,過節一樣!兄弟我今天給你提供機會。就睡到一起,先把節日透支吧。」 <br><br><br><br>風吹柳笑了笑,看看牆上的鐘,快到十一點了。梅子還沒有回來,打電話給她,她說:「今天晚上和同事在一起搓麻將就不回來了。你一個人睡吧。」言畢就把電話掛了。 <br><br><br><br>梅子不回來,風覺自由解放了,說閒得無事,不如到街上走走,半仙滿口應承,這些日子發了點小財,就去吃夜宵吧。風道,夜宵要去山莊路,那兒的小吃多,價格不貴,前天朋友請客就在那裡吃的,興許碰上朋友可以白吃哩。 <br><br><br><br>靜月山莊是一個台灣人開發的,集餐飲、娛樂一體。山莊的門口,一條寬闊的馬路,稱山莊路。馬路的對面,擺著許多夜宵攤,十分熱門。找一個地方坐下,風吹柳要了一份餃子,半仙要了一份餛飩。半仙突然道:「那不是嫂子嗎!」風順著他說的方向看去,見一輛黑色小車停在山莊門口,走下一個人,竟是梅子,她怎麼沒去搓麻將!也許她們在山莊包了房子,風吹柳心裡想,「梅子,梅子。」他喚了幾聲,對方卻沒有聽到。此時走來一個男人,梅子竟摟著他的胳膊進了山莊大堂! <br><br><br><br>自己的老婆竟然和一個野男人進了山莊,風不可遏,奔了過去,問山莊大堂保安:「剛才那對狗男女住那間房子?」大堂保安見風吹柳怒氣衝天的樣子,哪敢告訴他!勸他離開。風不依。保安就喚了兩個膘肥體壯的傢夥把他架了出來。半仙不知發生了啥事,等付了夜宵錢,趕過來時,風吹柳蹲在山莊門口,雙手捂著臉,問發生了什麼,風吹柳半晌不言語,再給她打電話,電話已經關了。半仙道:「是我走了眼,你對嫂子這麼好的,她愛你都來不贏哩。」 <br><br><br><br>風恨恨的不吱聲。回到家,一宿未睡。天亮後方迷迷糊糊的閉了會眼睛。半仙是什麼時候離開去店子的,不知道。等梅子回來,風吹柳如發怒的雄獅問梅子:「昨天晚上和誰在搓麻將!」梅子先是驚訝,後平靜道:「和同事在一起啊,怎麼,搓個晚上的麻將不行?」風吹柳譏笑:「在靜月山莊和一個野男人在一起搓油條吧!」梅子怒道:「你要盯梢我!」風吹柳道:「盯梢你!我還想打你這個騷貨!」鐵拳欲打將下去,梅子一句話「你是個男人嗎?就這點本事。」他完全崩潰,拳頭軟了下來。 <br><br><br><br><br><br>4.破身<br><br><br><br>儘管風吹柳原諒了她,和梅子吵架鬥嘴後,兩人再也沒有同床了,就連星期五這個「節日」也沒睡到一塊了。他始酗酒,喝醉了就躺在床上睡了,飯也不做。梅子回家。見鍋台是冷的,囔囔一陣後就下樓買了包方便麵,準備用開水泡了,可熱水瓶裡竟然沒水,只好干嚼。幾次後,她就不回來家吃飯。而可清醒的時候,覺得自己只有一個空殼子,腦子裡總縈繞梅子的話:「你是男人嗎?」他去火車站買了幾本黃色光碟回來看,看過後還是沒精打彩的,照樣提不起性慾。自己的婆娘征服不了,還能幹什麼! <br><br><br><br>他決定出門散散心,就去了夏門旅遊。夏門哪裡的開放並沒有改變他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回來時,梅子對他還是不冷不熱的。儘管時間已降低了他心中的火氣,可看到她,心裡總有一種彆扭的感覺。他知道,這個自己辛辛苦苦築起的巢穴,已不能安放他的靈魂。於是就去找半仙廝混,以打發那無聊的時間。半仙戲他,「夫妻沒有隔夜仇,不要為靜月山莊那晚的事而傷了兩口子的感情,梅子不是那種人,追了那麼久她才答應嫁給你,若用情不專的人,早就和你結婚了。退步說,就是真的,沒有證據,又能怎樣?」風搖了搖頭,「你不懂。」 <br><br><br><br>一天,兩人夜宵攤小吃,幾杯酒下肚,話語也就多了。半仙無意中說出一件有趣的事:「是她強姦了我,壞了我的金剛童子身。」風吹柳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豈不荒唐,這女的不是孫二娘就是母夜叉,竟將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強姦了! <br><br><br><br>半仙道:朋友請客,自然是去最能體現身份的地方。白天當孫子辛辛苦苦掙錢,晚上當爺爺大把大把地花錢。酒桌上一番較量就消耗了半個男子漢。朋友說去放鬆一下,半仙問幹什麼。洗個桑拿按個摩,不會讓你犯罪,朋友說,你有一副金剛不壞身子,就是七仙女站在你面前,又奈何不了你。那是,半仙相信自己的定力。 <br><br><br><br>出一身臭汗,桑拿出來,全身輕飄飄的,覺得舒服愜意,就笑罵朋友會享受生活,朋友道:這年歲,有錢就是VIP,貴賓。和朋友坐大堂靠牆的沙發上休息,大堂燈光好暗,一個長得不及格的姑娘,催他倆人上樓去,說什麼長沙最好的按摩地方。看這領班的就知道好不到那裡去,半仙心裡暗道,這朋友也太小器了,來這種上不了檔次的地方。將最靚的小姐叫上,給我朋友好好鬆鬆筋骨,朋友對領班說。按摩室在三樓,樓梯口掛著一張張名畫,自然是亞當、夏娃或是湯加麗等,曠神迷醉,魂牽夢繞。玉面蝶花,春色無邊,倩麗佳人,激情無極,給人夢幻景觀。半仙哪看過這些畫!人早就酥軟。 <br><br><br><br>領班將半仙帶進了一包間,大量綠葉與鮮花作點綴,雖然是冬天很冷,但加上空調努力的扇情,室內春意濃濃。進來一位小姐,只穿著單薄的衣衫,S身段如水蛇,豐滿的雙峰,一雙美腿亦增可觀性,高叉裙展示修長美腿,半仙一雙醉眼看得雲裡霧裡的。他警告自己千萬要頂住,不要有非份之想,這種女人招擾不得,弄不好麻紗不斷的! <br><br><br><br>小姐笑道:先生,在桑拿室的感覺還沒有完,大汗淋漓的。半仙覺得不好意思,這女人不枉在風月場上混日子,他心裡緊張都瞧出來了,但很快讓她到位的推拿,還有那法國香書味,弄得舒舒服服。無意看見了她的兩個乳房,他忙閉上眼睛,自己畢竟只有一條浴巾裹體。盡情地享受小姐的服務。難怪有錢的人都往這些地方來,原來竟有這樣的樂趣。她的動作越來越輕,最後停了下來,她怎麼沒有工作了,等他掙開眼時,看到她竟然將衣裙脫掉,而她那玉手伸向他的浴巾,把浴巾掀開……他想反抗,想逃避已來不及了,雙腿早就沒了力氣,那僵硬的塵根早就投降了,讓她給征服了。 <br><br><br><br>出來的時候,半仙怪朋友將自己帶壞了。朋友笑了笑,那批貨雖然有些瑕疵,但不影響使用的,夠朋友的話,就幫忙推銷。王八蛋,竟不懷好心,半仙心裡罵道,走出按摩室,打的回家,一路不言語,惦記著讓他銷魂的妓女。第二天,半仙悄悄的一個人去找她,同樣是那個包間,同樣的美人兒,卻是不一樣的感覺,她進來就將衣服扒去,開始了自己的工作。半仙沒有來得及準備,就早洩了。她向他笑了笑,開始穿衣服。半仙想讓她陪著坐坐,想約她出去吃飯、唱歌、跳舞,她說她的工作是讓客人洩了就結束了,丟下一個媚眼就走了。 <br><br><br><br>半仙來服務台前,那裡有一張沙發,他坐在那裡,看著小樓下樓的人,燈光昏暗,看不清面孔,但分明看到了她,她也分明看到了他,但如同陌路相逢的人,她在他面前飄然而過,留下法國香水味。半仙恨恨道:都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竟無情無義!這個臭婊子,破了我的身子,就把我丟在一邊。 <br><br><br><br>半仙可笑不,自己革命意志脆弱,還怪人家! <br><br><br><br>一瓶酒兩人不知不覺喝完了,半仙有了三分的醉意,就說去散散心,「火車站那裡的女人漂亮著呢,水靈得一摸就摸出水來。」風吹柳就罵他徹底的腐敗了。半仙道:洗個頭按摩一下,腐敗什麼?若是洪水猛獸的,工商稅務公安早就重拳出擊了。風一時無言以對,再說從未去過這些地方,帶有幾分好奇,也就半推半就的相跟著去按摩。他躺在床上任小姐在他身上揉麵團,說小姐用力點,搔癢似的不舒服。小姐不答,手腳反而更輕柔了,問:「先生,來半套還是全套?」風吹柳不懂,半套是啥全套是啥,道:「全套也好不到那裡,現在這樣子就不舒坦,白浪費錢的。」十足的鄉巴佬,小姐心裡就暗笑,「哥,全套挺舒服的呢。」言畢就去解衣服。風吹柳方意識到全套是怎麼會事,見她露出半個身子來,兩個乳房耷拉下來,正欲脫褲子,可自己那塵根居然還是那柔軟,忙說:「小姐,快把衣服穿上吧,我沒說要全套的。坐下陪我說會兒話吧。」小姐不悅,穿衣又坐到她身邊,青蜓點水似的給他按摩,手伸到他胯下,慢慢的摸去,他那東西竟軟如冬日裡的柿子。正晦氣,一個晚上也白搭了,弄不了幾個錢,那小姐不悅,說時間差不多了,就趕他走人。風笑著走下樓來。在大廳一個昏暗處找一張沙發坐下,等半仙下來。半仙半晌才下來,見到他驚訝道:「怎麼這麼早就下來了?沒瞧上眼?我給你找一個沒開苞的來。」說著欲找那老闆。風吹柳忙阻止他,說:「下次吧。」半仙笑而不語。 <br><br><br><br>回到家,梅子還沒有回來。他洗涮完畢上床睡覺。想想自己今天差一點和妓女有那事兒,對她也不「忠」,這下兩人扯平了,對梅子的氣也就消了許多,剛躺下,就聽她開門回來,「回來了!」風想打破這些日子的沈默。她沒有理睬,逕直進了衛生間,嘩嘩的水聲,後來她進了自己的房子睡覺。風覺自己和她竟成了陌路人。 <br><br><br><br><br><br>5.懶得離婚<br><br><br><br>半仙的婚事沒有任何進展。李小姐再也沒有打電話來。自己的事還梳理不清,風吹柳也不再過問。一次和政府機關的那位朋友閒聊,談到李小姐的事,那朋友說:李小姐也不提前打招呼,說走就走了,趙副市長幾天都心靜不高興,板起臉,見什麼人都不順眼。風又問辭職的原因。朋友說,市府私下議論紛紛的,有幾個版本的解釋,到底是為什麼,誰也說不清。此是閒話,不提。 <br><br><br><br>沒有抓住她紅杏出牆的證據,風吹柳以「男子漢大丈夫」的心境,決定跳出「冷戰」的圈子,結束兩人不冷不熱的狀態。他想,也許那天晚上她是中了人家的奸計喝多了酒,也許一時高興挽著他的手其實什麼也沒有,相信她不會背叛這個家的,可那晚靜月山莊出現的情景如同一堵牆隔在他們之間,再也找不回婚前激情。 <br><br><br><br>日子還是這樣不冷不熱的過著。半仙偶爾過來打牙尖或是閒聊會,也成了兩人爭吵的導火線。半仙前腳剛走,梅子就埋怨風吹柳:說半仙上次來家睡覺,睡前腳也不洗,被子裡還散發著臭味;說他早上霸著廁所抽煙,讓人憋著難受;說他上打鼾簡直就是謀人性命,幾次將房門關上,房門讓鼾聲打開;說他不諳人情世故,白吃白食這些日子,沒買回過一片葉子、沒洗過一隻碗;說他是個夜貓子,電視台不說再見,他是不會關電視機的,煩得人睡不著覺……總而言之,就是風吹柳的不是,把狼引進了家,給這個小家庭帶來了許多不便。這樣的日子沒有法子熬了。 <br><br><br><br>風吹柳坐在沙發上,任她嘮叨不休。一根紙煙抽完了,她也嘮叨累了。眼前這個女人,如同見到牆上的一張畫,他多麼希望她從畫裡走出來,走進心田——可那已成為過去。 <br><br><br><br>和梅子是紅磨坊認識的。紅磨坊是市裡有名的歌廳,普通的座位一個晚上的消費至少是一頭牛,若是在前排貴賓席,那還要貴許多。她是什麼時候到那裡唱歌的,他不知道。一年前,她的歌聲把他迷住了,他覺得她的歌聲不同凡響,這種奇妙的歌聲,使他擺脫日常瑣事的煩惱而達到一種超塵脫俗的境界,在她唱歌的時候,入迷的聽眾,像耗子一般悄然無聲,生怕錯過盼望已久的聲音。而他每次都要送她九十九朵紅玫瑰,偶爾因事纏腳就讓花鋪的小妹代他送去,直到有一天他所有的積蓄花得也差不多,囊中如洗,她才答應嫁給。那些日子,為了省買花的錢,他寧可吃兩個饅頭充飢,而不去麵館吃一碗麵。次數多了,肚子弄意見,他就這樣安慰道:「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br><br><br><br>婚後她的名聲越來越響,而風吹柳的事業卻如馬王堆出土的西瓜籽一直沒有發芽,家庭的天平向她傾斜。一次在酒店吃飯,聽到桌的客人說:紅磨坊的生意越來越紅,尤其是梅子小姐的歌唱得太棒了,到了星期天晚上就去聽她唱歌。朋友向風吹柳微笑,羨慕他討了一房好太太,有人乾脆歎息好老婆都讓別人找去了。其實誰知道風吹柳心中的痛,男人不如女人,在家中似乎矮了半截。 <br><br><br><br>梅說結婚後就不再珍惜她了。風吹柳說結婚後總不能再天天送玫瑰吧,那玫瑰花兒也不能當飯吃、當衣穿,況且他還有自己的事業,總不能讓靠她一個人的收入來維持這個家,讓女人「包養」在家,不是他風吹柳的性格。她抱怨風吹柳沒有過去的浪漫,在歌廳她讓許多有錢的主兒捧著,而風吹柳也不去接她,回到家是冰冷的被窩。不擔心自己漂亮的老婆讓人搶了去?不擔心讓歹徒強暴?風吹柳說就那三步遠的路程,一個屁從這頭可打到那頭,能出個什麼事?從歌廳到家這段路程,人來人往的,歹徒若不是白癡絕對不會作案的。 <br><br><br><br>她後來竟然讓一個男人開車接送。一兩次,他也不在乎,還對她說笑:大紅人有了專車!後來就覺得有點兒不對勁,這個世界是沒有白吃的晚餐,一個漂亮的女人老讓一個男人送慇勤!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那該死的傢夥,每次在門口將喇叭按得轟天震地的響。似乎想有意告訴人:他和紅磨坊當紅的歌女在一起,熱乎著哩。時間一長那傢夥膽子更大,接送的頻率也更繁,天還沒有黑,他就開車在樓下等,不論風吹雨打。她的耳朵似乎特別靈感,喇叭一響,屁股就安靜不下來了,如同丟了魂兒似的,飯還沒有吃完,就丟下手中的碗,胡亂的梳妝一下,就匆匆忙忙走出了家門,將一切的活計留給風吹柳。卻常忘記了捎帶東西,返回家來,站在門口說:把某某給我拿來。風吹柳就把東西給她,她橐橐橐的匆匆下樓去。 <br><br><br><br>剛開始風吹柳認為她是有意氣他的,女人嗎心眼兒多,風吹柳也懶得理睬,顯得挺大度的。可老讓一個不熟悉的男人接送自己的老婆,總感覺有點得不對勁,就主動提出送她。她坐慣了小車不願坐摩托車。兩人就吵嘴,她怒道:「你有寶馬車?一輛國產破摩托,別丟我臉。」一句話將一個自尊的男人打進十八層地獄。她常常好晚才回來,有時甚至一個晚上也不回家。兩人又開始吵鬧,吵累了,她就說:「我們離婚吧。」「讓你他好,沒門!」風怒道。 <br><br><br><br>說實話,風吹柳多次想和她離婚,可就下不了決心,後來他才知道,自己仍然愛著這個不愛自己的女人。一次氣惱了,將她打趴在地。事後他就後悔,女人的血管淺,碰一下就青一大片。她在歌廳唱歌,本來就穿得少,害得她幾天沒有上班,家裡的電話響過不停的。打老婆是沒有出息的,他罵自己。男人往往更脆弱,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家,他不想再一個人過日子,不想讓人在背後說自己無能,讓「女人」踹了。晚上她若沒有回來,就呆在沙發上看電視,尖著朵聽,有沒有那熟悉的腳步聲,或是希望電話鈴起響起,那頭是她的聲音。有時她沒有回來,他就躺在沙發上睡到天亮。三室兩廳的房子,一天沒了她的身影,總感覺是那樣的空蕩無物。 <br><br><br><br>生活就這樣平淡地過著。只有事業上的忙碌,沖淡不愉快的主題。一天晚上睡到半夜的時候,她光裸著身子,跑到她的床上,如蛇樣爬到他身上,原來種種不愉快,讓她溫柔的身子熔化了。梅子如蛇信子樣的舌頭捲著他臉,他把手向她大腿摸去,發現濕潤一片,將她從身上翻下來,自己爬了上去。正在他們衝浪的時候,她突然推了他一把,將他推向大海的深淵。眼前是漫長的黑夜,他分明感覺到了她的呼吸,可他沒辦法去擁抱她,他們之間讓黑暗隔離著。真有一種讓她強暴了感覺。<br><br> <br><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