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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女】(全)
匿名用户
2023-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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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狼狈的他们,日子逐渐陷入惨无人道的困境当中,霍克几乎无法接受自己即将沦为乞丐的命运。他曾经是多么地意气风发的人,如今被现所逼,被放不下的自负所欺……霍克依然认为自己是那个统治下埃及、高高在上的王者——王的起居、生活饮食全是奴隶来服侍的,而且从没人告诉他,这是个男女平等的时代。如此的观念,别问是否有暖和的衣物可畏寒,连三餐都成问题了!霍克渐渐觉得厌烦起来,情绪失控,每天的脾气都暴躁得很,而且怒骂不休。蕾妮无怨无尤依然安静的陪伴着他,并持续着偷窃的行为。霍克一直被她善意的谎言蒙在鼓里,他以为自己能饭来张口真是蕾妮用先前打工所存下来的钱换取来的。这天,蕾妮再度因行窃而被人当场捉到,像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伤痕累累的她不敢这样子回去见霍克,于是她换上了长袖长裙掩饰着身上的伤痕,待她回到树屋已凌晨三点。她本来打算偷偷摸摸的踱到床上休息,却见霍克铁青着一张冷酷的面容,坐在头沿上等候着她,蕾妮暗暗喜悦着他的等待,以为自己已从他身上得到些许的关怀与怜悯,没想到换来他一阵冷酷的咆哮。「哑女!你到哪儿去了?整天都没看到你的踪影!」蕾妮心情一震,惮慑的缩了下秀肩,她用双掌遮住肿胀的脸颊,怯怯的绕过地面前,爬到床上,安静的往他身边的空位躺下。「你还没回答我,谁准你入睡的?」霍克脸色一凛。怪了,她今天竟然敢不听他的话!紧盯着她,由头至脚,钜细靡遗的仔细研究着将自己包裹的好像一颗粽子的她。蕾妮不作声,在心里祈求着他别碰她,因为她不想被他发现身上的瘀痕,而且她觉得伤口好疼,今天那几个人追着她打,若不是她跑得快,恐怕就需要完全不懂如何在现代求生存的霍克跑一趟警察局将她保释出来了。思及此,委屈的泪水不禁潸潸零落,沿着她的面颊滴落在榻上。「你好大的架子啊!」霍克硬生生的扳过她的身子。蕾妮那布满泪痕的小脸竟扯痛了他的心,霍克呆住了。「你……你怎会如此狼狈?」乍见她的鼻青脸肿,霍克惊愕极了。蕾妮哭得更凶了。「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鼻青脸肿的?乖,别哭……」霍克伸出手,想提起她的身子往怀里拥。岂料蕾妮突然跃起身子,像躲毒蛇猛兽般的逃得远远的。霍克愣了愣,随即想都没想便追了上去,捉住她的皓腕,用力扳过她身子,然后递纸笔给她。「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我没心思去猜测你的想法。」霍克的语气不知不觉的放柔了下来,双掌不断揉搓着她红肿的脸颊。蕾妮想甩掉他的箝制,因为他掐得她好疼。「快说!」耐心快被磨光了,硬是逼着她咆哮:「告诉是谁伤了你,让我去替你讨回公道——」蕾妮匆匆写下:「王上,别傻了……这里不是用武力就可以解决问题的地方,你要认清事实了——」霍克讥嘲似的勾勒着嘴角,「事实就是有人伤害了你,别废话那么多,我只想知道对方是谁?」「王上……我……我……」「你还是坚持不说是吗?我砍了这里所有的人!」「求你快认清这个社会吧!这里不是古埃及!没有金钱我们就会饿死!王上,求你放下你的自负与身段吧!让我们以劳力去换取金钱求生存……」「劳力?」乍见如此陌生的字眼,霍克难以置信的瞪着她,「混帐!你要我为奴?」「不!」蕾妮只能试着和他沟通,「你误会了,王上是力五之尊,我岂敢让王上为奴,只是……王上,我们不赚钱就会饿死的……」「你不是说……我以为……」「我的钱早已用尽了。」「那么我吃的那些食物……难道是你去偷的来的!?」「我……我也不想,我想找份固定的工作,安份的生活,可是……我是个哑巴,没人愿意雇用我……」「天哪……」霍克觉得颜面尽扫落地,他堂堂下埃及王者,立见得靠女奴行窃过活,这张脸往哪能儿摆?「我不行窃,咱们根本就活不下去。」蕾妮小心的写着,深怕伤到他狂大的自尊,但……「住口!为何你没找我商量?为何你要如此委屈自己?为何你从不告诉我这里的生活方式?别说你爱我!这样我会痛恨你!你让我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没用,生活得多么没有价值,你让我怀疑你本就瞧不起我!」霍克恼羞成怒的吼道。心疼,为蕾妮但求付出不求回报的傻劲儿心疼,为她所承受的委屈而深切的感到心痛……他的心沉沉纠结着……他怎能不惭愧?本以为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原因是蕾妮用积蓄换来的,所以他过得心安理得,没想到真相是如此伤人。为什么他会落得如此狼狈又痛心的下场,在贫瘠下生活?若不是蕾妮瞧不起他,为何不找他商量解决求生的对策?蕾妮沉重的下笔,匆匆的将纸条递上,却被他一手打掉。「不!我不要你虚伪的安慰,我恨死了这里!没茶、没食物、没暖衫……我恨透了这里!它夺走了我的沙漠,夺走了我的地位,甚至夺走我存的尊严……」揪骨刺肠的悲冲击着他的心扉,霍克再也不能抑止的自嘲,痛恨的说:「我这个法老王可真是虚有其名啊!竟得靠一个女奴行窃来养活我……我的尊严呢?还存在吗?我的颜面呢?告诉我,你回答我!我该往哪儿摆……」他咆哮震撼了蕾妮的灵魂深处,深深的揪痛了她的心,让蕾妮不由自主的趋近他,并且缓缓地伸出双臂,爱怜的紧紧地抱住他。霍克顺势将脸颊埋进她细嫩的颈窝里。恍恍惚惚的,她感觉颈子湿湿的,用手一探,才知是泪水而非他的汗水,他哭了……再也无法抑止的悲泣出声,卸下了他狂妄的自大与自负而哭出了剜入心扉的酸楚悲恸……时已近黄昏。「唉!什么烂时空!太离谱了!」霍克沮丧且疲倦走在街上。找了两天了,还是找不到理想的工作,难道他卸下自负依然无法在这现实的社会上立足吗?唉!霍克怒气冲冲的踢开地上的小石头。霍克那一头桀骜不驯的闪亮银发在阳光下狂狷的飘扬着,世间少有的俊美面孔也吸引不少人的目光,再加上英挺结实的修长身材,如捷豹般凝众了一股令女人窒息的邪气与霸气,他轻易成了马路上的焦点人物。霍克皱了皱眉头,环看了一下四周,不懂为何所有的人全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只不过才一粒小石头罢了,难不成这样子就犯法了?莫名其妙的世界!不在意路人的注视,霍克大刺刺地斜坐在人行道的凉椅上,他的坐姿真像……像个流氓!没见过这么俊美的流氓。远远地,他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朝他这方向奔跑过来。「唉!麻烦又来了……」霍克朝蕾妮懒洋洋地挥手,却故意不去看她。霍克气喘吁吁的奔到他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拍着胸口。「你这哑巴怎老像个跟屁虫,我走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烦死了!」霍克眼中闪烁着一抹锐不可当的精芒,冷残的语气中,盛满了些许不满。蕾妮杏眼一转,眼眶一下子蓄满了泪水,像个受虐的媳妇儿般又哭得泪汪汪了。「这算什么!?」霍克故意忽略掉突然窜起的心疼,摆出不为所动的表情,微怒的吼道:「动不动就掉泪,我找不到工作已经够烦了,你还嫌我不够倒霉,加倍触我霉头——」「对不起,打扰一下……」登时一个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女人打断了霍克的叨念。霍克眼睛一亮,记不起自己有多久没见到长得如此妖艳的女人了,「你……」蕾妮见霍克猛盯着那女人看,顿时醋坛子打翻了,为了向女人表示霍克是她的,她生气的挨到霍克身旁坐下,伸手挽住他的胳臂。但由女人故意忽视的眼神中,她知道自己根本没被她看进眼底,不禁难过的垂下头。「这是我的名片。」女人娇笑着,仪态优美地递上自己的名片。霍克听不懂她的语言,纳闷的望着她,被动的接过她递来的名片。「为什么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呵。」霍克蹙起了剑眉,问着身旁的蕾妮,「快告诉我,她在咕哝些什么?快啊!别瞎磨菇了。」蕾妮不满的嘟起小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在纸条上翻译女人的意思,气冲冲的丢在霍克身上。「咦?你什么态度!」霍克上下打量着蕾妮,随即换上一脸迷人的笑容,对女人道:「对不起,我听不懂你的语言。」女人惊喜般的瞪大眼睛,立刻以他的语言回应道:「你是埃及人?真巧,我祖父刚好是埃及人,我算半个混血儿,所以略懂一点埃及语言。」「太好了!」霍克狂肆的笑着,「美人,咱们真是有缘千里来相逢啊!如何称呼呢?」「我叫杨媚柔。有没有兴趣成为我旗下的偶像摇滚歌手呢?」随即杨媚柔单刀直入的表明她搭讪的原因,「我正在寻拔像你这般有着狂野魅力以及俊美外表的歌手,你不懂我们的语言无所谓,我可以请人教你,只要你跟着我……」他们离开了那片树林,离开了小树屋……是的,在环境逼迫下,霍克不得不选择和杨媚柔合作。媚柔不仅大方的买了一栋别墅送他,还重新规划了霍克的生活,她安排霍克去进修中文、学摇滚乐器和音乐。想不到向来好自由的霍克竟乖乖的听从了媚柔的指示,任由杨媚柔安排。霍克天赋异禀,领悟性极高,他智力不但比一般人高,学习能力更强得叫杨媚柔咋舌,短短几个月时间,霍克不但可以将中文讲得呱呱叫,流利极了,还培养了一身的音乐细胞,不仅唱得好,连词曲都会做了,令人大呼不可思议,他根本就是注定来吃这行饭的。杨媚柔下定决心道:「再给你半年时间充实自我才能,半年后,我将让你以一匹黑马的姿势狂袭整个乐坛!」「我可以得到什么?」霍克懒洋洋的扭了扭酸疼的颈项,慵懒地随口问问。媚柔指间叼着一根细长的香烟,慢慢的吞云吐雾着,然后靠近他,俏臀朝他大腿坐了下去。她将左脚叠在右腿上,用手勾住他的颈项,她自动凑上自己的香唇,麻辣的吻着他的唇。霍克冷漠的瞪着她那双痴迷又贪婪的眼神,任由她侵袭他的唇,任由她爱抚他阳刚的身体。「财力、势力、掌声……你想要什么,我全都可以给你。」杨媚柔将缭绕的烟雾喷吐在他脸上。在烟雾迷漫中,霍克隐约看到蕾妮那张溢满泪痕的小脸,在他面前晃动,多久没有见她了?唉……不记得了,他再也想不起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因为你是我的新宠。」杨媚柔狐媚且挑逗般地眯着眼睛微笑着。「呵,这名词真新鲜。」纵然心中百般不愿,霍克也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发出自嘲似的冷笑声。「你会拒绝当我的新宠吗?」杨媚柔眼睛暧昧的瞅着他不安分的手来回抚摸着他结实的胸膛,缓缓的往下移,正当她的手要落在男性象征时。霍克一把抓住她的手,扯动着刚毅的嘴角,讽刺般的浅笑了一下,「你的手真是不安分啊!」「事情已走到这个地步了,你不能半途而废,不然我会毁了你。」「呵!」霍克赫然发觉这女人是骄傲的。她不被摆布,但她却控制人,而且掌控的本事不小,或许,他只被她列入小儿科的范围里,耍他,简直易如反掌。「信任我的眼光,你的魅力不吸引我,还具有吸引成千上万歌迷的心的本事。」杨媚柔的笑头拨着他耳朵,求欢地在他耳边喃喃呓语着。「你要我怎么做?」霍克语气冰冷的问着。「吻你……」「吻你?呵,你也未免太天真了?」撇着嘴角不可一世的冷笑了下,霍克顿时不顾一切的站起身来。于是坐在他大腿上的媚柔,来不及反应的往地面跌落。或许她错了,她以为自己能掌控他的一切,包括他的未来,殊不知狂娟的他是从不被束缚的。千钧一发之际,霍克顺势将落地的她扯进怀里,然后将她甩在沙发上。他威势迸发的凝视着她,片刻,霍克魅惑的笑了,大手摸向她的胸襟,撕裂了她的衣服,他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她细嫩的颈子,然后是高耸的双峰曲线……「霍克……占有我。」杨媚柔艳红的朱唇吐露着馨香,惊喜的低呼出声,想尽情释放自我情欲,与他激烈的交战,于是她让半裸的自己挨近他……然而霍克却不耐烦的挥掉她伸来的手,微怒道:「我不可能被你牵着鼻子走,非我愿意,否则你休想掌控我!」第六章霍克渐渐适应了繁华城市的缤纷生活,渐渐忘却了自我,遗忘了他法老王的身分,遗忘了他美丽的国度——古埃及,遗忘了他是来自三千前年前法老王。但,他狂妄、自大、邪肆的狂野性情依然存在!在他忙得像陀螺般整天打转个不停时,蕾妮被他冷落在一旁。虽然她现在不必再为了霍克的三餐而烦忧,虽然她有美丽的豪宅可以遮风雨,虽然霍克一再向她保证,他会尽量拨出时间来陪她,但失望一再一再的笼罩着她,夜里,双人床上只有孤单的蕾妮一个人。一天、二天……一个月、两个月……蕾妮已整整有三个月时间没见过霍克了。刚洗完澡的蕾妮,身上只披了一件浴巾由主卧房的浴室里走出来,一见到日思夜念的人儿,便喜孜孜的投入他结实温暖的怀中。「霍克,我好累啊!别碰我……」霍克低哑的嗓音充满了慵懒。霍克离开她的唇瓣,轻柔的拉开那双缠着自己的脖子的小手。他无情的推拒逼出了她的泪,蕾妮心碎的凝视着他,渴求般的凝视着他,忧郁的凝视着他……挪动的嘴唇,似乎何满腹委屈想向他诉说。「夜深了,你也早点上床休息。」精神身心各方面都疲惫不堪的霍克,残酷的撂下话,并将自己掷到床上。她痴痴的爱恋着他……一句「你寂寞吗、孤单吗、想我吗」都没有……反而换来他无情的漠视……蕾妮在内心挣扎了片刻,悄悄地爬上床,缓缓地搂住他——「我叫你别碰我,你没听清楚吗?」霍克不耐烦的吼道。蕾妮的心头像忽然被刀割穿似的,仓皇的缩回自己的小手,瞪大一双溢满泪水的忧郁美眸,无辜的看着冷酷直逼人心的他,片刻,她写下:「抱抱我好吗?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呵……「」是想我的人,还是想我的宝贝?「霍克讽刺的扬嘴冷笑着,笑出了累积多日的倦意。「不……」霍克渴求般的看着他冷冽的双眸,「求你别这样子伤害我,你叫我情何以堪呢?这些日子以来,你或许早已习惯忙碌的生活,我在你的心中或许一点地位也没有,但只求你别把我忘记,我是如此深爱着你,别另择佳人怜爱……蕾妮爱你啊!「霍克望着她娟秀的字迹,猛然举起手,一把挥掉她的小纸条!「你愈来愈不听话了!而且愈来愈烦,愈来愈爱哭了!」霍克无情的咆哮令蕾妮心碎,心碎的声音连她自己都可以一清二楚的听得见。蕾妮拚命遏止近乎溃决的悲痛感,然而依旧抑止不住决堤的泪水,晶莹剔透的泪珠化成一串接一串的泪雨宛若断了线的珍珠般一串接一串的沿面滑落,沾湿了她稠密如扇的眼睫……「别哭了!」霍克刻意加重了不耐烦的嫌恶口气,故意忽略掉泛在心湖下那抹浓烈的心疼感。「蕾妮不哭就是了……」「睡觉吧!烦死人了!」霍克翻过身子,背对着她。霍克终于合上沉重的眼皮,不久后便跌入无梦的酣睡中。蕾妮在心里面狂喊着;想用力呐喊出她心底的话来,然而她的声音,到了喉间使火辣的硬在嘴里,为了保留原先的记忆继续爱他,她声音早已卖给了孟婆……她只能安静的、乖乖的守候,无声的挣扎、哭泣……她不懂呵,何苦自己要这么死心眼,死心塌地的迷恋着一个压根儿就没有心的男人,作贱自己……「期限到了,快动手了结自己的生命,将灵魂归遂……」多么悦耳,令人怀念的熟悉声音?这可不是她自己的声音吗?啊!孟婆!可是孟婆来了?「孟婆,我了不了结生命,你无权干涉。你忘了吗?你不过是个孟婆罢了。」「你答应过我,一旦见了你心爱的人后,便回头报到,你却不守承诺。」「是啊!我不自杀!我爱他!我要永远留在王上的身边,别让我死,我不想死……」「我们之间的交易约定难道不算数了?」「这……」「这是你最后一世,轮回这一世你就自由了……速将灵魂归还。」「不!我不死!说我耍赖也好,孟婆我要向你要回我的声音!」「呵呵呵……你可以变动你的运,却变不了你的命。本命天定,你逃不掉轮回千世的宿命。」「不!别逼我自杀!我不要死!我不死——」夜色如墨。蕾妮从恶梦中惊醒过来,冷汗淋漓的她,出于本能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当触摸到肌肤是洁净且细嫩的,她安心闭上眼睛,暗自呼了一口长气。她梦见自己割腕自杀,又回到阴曹地府报到了。为了保留记忆,她拒喝孟婆汤,当初她为了诱骗孟婆,不惜一切代价,以声音做为交易,她甚至为了达到目的,对孟婆撒下天罗地网式的甜言蜜语——若和王上相聚,必然回阴间取回声音,可是她并没有实践她的诺言。是啊,她摆了孟婆一道,盼了千年,好不容易才和王上相聚,怎舍得离他远去呢?怎舍得交出她的灵魂呢?她清楚的知道,若想剥夺她的生命,除了自尽,不会有任何意处发生在她身上。所以,她坚持,只要她乐观进取,没有轻生的念头,阎王根本夺不走她的魂魄。蕾妮侧过身子,眨了眨眼睛,凝望着那睡得正香甜的枕边人。霍克四平八稳的仰卧着,高悬在天空中的皎洁月光透过窗帘洒落了一室,余晖投影在他俊美的侧脸上,神奇撒下魔魅般的迷咒。凝视着他,她身子突然莫名燥热起来,使她的手也蠢蠢欲动了。平静的呼吸声,微微起伏的结实胸膛在引人遐想,蕾妮心窝一暖,抿着弧度优美的唇瓣笑了,伸出纤纤玉手,修长的指头沿着他眉心,顺着挺笔的鼻梁,缓缓的划落至他紧闭的双唇,来回的描绘着。她真的好喜欢他,好喜欢他……小心翼翼地,似担心一旦将霍克吵醒,又会惹来一阵烦躁的咆哮。于是蕾妮悄悄地将自己的唇凑近他的唇瓣……霍克的体香宛若迷药,一嗅便沉醉,再嗅时,就像似跌落万丈深渊般必死无疑,蕾妮陶醉的闭上双眼,用唇磨厮着他的。正当她伸出小舌尝试般的舔着他两片唇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她的小舌跟唇瓣突地被吞噬了。蕾妮吃惊的立刻睁开双眼,直勾勾的瞅着霍克那双不知何时早已睁开的黑眸。霍克的黑眸里盈满了邪恶的笑意,一掌复盖在她胸上,狂肆的揉搓着,唇游移至她耳边;小舌似画家手中那枝笔般细腻的描绘、滋润着。「你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淫娃啊!」霍克呢哝般地嘲讽道。蕾妮心头泛起一丝受辱的感觉,因而有些生气的别开了头,并且身体推拒着,原本沸腾百度的滚烫身心突然好像被人抛进冰河般戛然止息。「生气了?」霍克脸上挂着捉弄般的笑容。她依旧无语。「原来你也懂得啥叫生气?」霍克饶富兴味的望着她,半晌,身体一翻,急切地叠上了她,并将她的睡衣卷到她腰际,伸手脱扯着她小裤。蕾妮不依的踢着双脚。「不可思议,你不懂得生气,也懂得啥叫矜持了?」霍克调侃的大笑,「哼,少来了你!」望着她又娇羞愤怒的小脸,霍克异步常亢奋起来,他用脚夹住她的双腿,然后用脚尖勾住她的底裤,由上往下扯离她的身体,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扳开她的大腿。没有醉人的前奏,没有多余的爱抚,他迫不及待的解开自己的裤裆,硬是将自己的粗壮塞挤进她尚未受爱液滋润的窄小密穴里。蕾妮痛的落下泪来,但他只是故哉的在她体内发了狂似的送着,不久,那致命的刺痛感逐渐离蕾妮远去,取而代这的是狂乱的亢奋高潮……一波接一波的快感汹涌地朝她袭卷而来,将她的身子愈托愈高……直到他泄出温热的种子来,两人急喘着气息,疲倦却满足的相拥着。半晌,霍克推开她,四平八稳的昂卧在床上,闭上眼睛休憩着。为了不让霍克疏远,蕾妮趁机提出了要求,她将内心的话写在小册子里,扯扯他衣袖。「可以让我跟在你的身边吗?帮你递茶水也好,跑腿也罢,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要我吃多大的苦都无所谓。」霍克冷漠的盯着她溢满渴求的眼眸,「让你跟去丢我的脸吗?搞清楚你的状况吧!」「王上……我只想伺候你……」蕾妮受伤了。「不用了。」霍克向来好面子,宁可一死,也不愿做出让自己觉得蒙羞的事情来,更何况带个哑巴出去,简直丢人现眼。「不过是跟在你身边,我不会打扰你,给你惹是非的。」蕾妮可怜兮兮的叹着气。「我不需要援助。」「不是援助……」蕾妮不懂,为何霍克会如此重视外貌呢?美貌或许必然,但若同有内涵,这样一个女孩……谁能把握霍克能爱多久呢?「你开不了口,已够要我的命,更何况是他人对你的感觉?」「王上,你在意……」「没错,我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我不想让别人笑我,而你想让别人笑你,也笑我和一个哑巴同居吗?」霍克火大了。他简直快受不了蕾妮的缠功,想不到死性子就是死性子,过去的蒙卡娜也是这般缠人,不只如此,他相信她的心肠也将一辈子狠毒,活生生烧死爱妃的事实一辈子将被他搁在心头上!若不是先前的蕾妮毫不怨言的为他牺牲,霍克猜想自己或许不会有眷恋的感觉。但是——他逼自己,长久以来,他一直逼自己这么想:无论蕾妮为他做多少事,绝不能让她唤起他的良知与眷恋!于是她自虐不断激起他点点滴滴的回忆,不愿忘记憎恨她是那个夺走爱妃的女人,不忘憎恨……「可是……」这么难堪的事实……王上为何每次都拿它攻击她?莫非她真让他如此厌恶?把哑巴带出门很丢脸她知道,可是他不该三番两次的伤她心。「你以为对人比手划脚很风光吗?」霍克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不断的揉皱掉她的一张接一张的纸条。「我……」「简直笑话!」霍克再度揉掉她递来的纸条。「王上,求你……」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为何都不给她?还用话伤害她……「何必自讨没趣自找难堪呢?乖乖待在家里不好吗?」蕾妮吃尽了委屈无言以对了。「我怎么老撇不你呢?你真像粘糖!」蕾妮本来很疲惫现在被她缠得倦感全消,瞌睡虫只被打得尸骨无存,他愤然的用手扯开被单,步往门口走去。「霍克,我已经安排你出席咱们旗下名歌手齐群的演唱会上,成为神秘的佳宾,借由齐群的庞大歌迷,大家很快就会认识你,这是你成名的大好机会,你可要给我争气点,连串的演唱与宣传达室,恐怕让你没时间休息了。所以你就别再跟我耍花招,说走就走,连声交代也没有,算什么?」杨媚柔不满霍克的作为,七早八早就来按电铃,吵醒他的美梦。霍克不可一世的冷笑着,摆出置若罔闻的态度面对杨媚柔的盘问。「你的态度真叫人抓狂!」杨媚柔气煞神的怒道。杨媚柔会如此气愤难平,一方面是因为他昨天的拒绝了她的求欢,让她面子挂不住,另一方面则是他在面对她的愤怒时,竟连敷衍都懒得交代的傲慢态度再度把她搞得濒临崩溃边缘,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就掌控不住性情傲慢又狂狷的他。若不是杨媚柔自第一眼就被霍克独特的魅力吸引,并产生了感情而舍不得放弃他,她根本就不会花心思去栽培像他这样的一个狂妄的男人。他竟敢不领她的情意,许多人都巴不得和她交欢,一个敢得罪她,因为她年轻时曾是扬名国际,红极一时的摇滚女星,二十五岁红运当头时,她退隐到幕后;凭着她重量级的声望,成为了大家垂涎的目标,只要她一心想捧的人,没有一个不红的。「不然你要我怎样?我只不过回来休息一下,你犯得着发这么大的脾气吗?」霍克慵懒的打着哈欠,懒洋洋的伸直两条修长的腿,搁置在桌面上。「我……」杨媚柔正想说什么,蕾妮手里端了个托盘,盘里放了一盘水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杨媚柔皱着眉头打量着她,一想到她花在他身上的心血全白费了,气得直跳脚,厉声的吼道:「霍克你有没有搞错!我还以为你已经甩掉了这个哑巴,想不到你居然把她接回来往?我买这栋别墅给你,可不是让你拿来金屋藏娇的。而且你马上就要开唱了,若记者发现你跟一个哑巴在一起,真会被拿来大篇幅的消遣报导。」蕾妮屏住了气息,心再度受创,她无言的看着杨媚柔对她的冷嘲热讽,强忍住心中的怆然,她揪着一颗心,转头去看着霍克,祈求他给予怜惜……可是,他的回答伤透了她。「你以为我喜欢她吗?不!她死缠着我,我有什么为法?」霍克僵硬的语气蕴含了莫可耐何。但,他嘴里这么说,事实上他的视线不时瞄向蕾妮,迎视到她那双受伤的眼睛,霍克故意撇开头,佯装没有看见,刻意武装起自己,忽略掉泛在心头上的心疼与不舍,他不愿承认自己在意她的。当蕾妮从霍克眼中看到了厌恶与烦躁时,她那不争气的泪水不禁潸然零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你从哪儿招惹来这样的一个女孩的?」杨媚柔咄咄逼人的质问着,心底瞧不起蕾妮。霍克实在很不愿意继续将话题绕在蕾妮身上打转,任自己也任由杨媚柔一来一往、尖酸刻薄的伤害蕾妮,但……「你认清楚这局面了没有?哑女!该甘心了吧?」眉头一蹙,霍克眼神变得深邃不可测,「你的出现只会惹人异议,要不到同情!还想跟着我出去抛头露面,就你受得了媚柔的伤害,你可有能耐抵挡得住众人对你的嘲笑?」是的,就算打死他也不会承认自己之所以动了怜悯之心是因为他乎蕾妮的感受反而责怪起蕾妮干嘛没事出来惹人嫌,抱怨全是蕾妮自己造成的。蕾妮拒绝相信的摇着头,泪水不断的沿面滑落。「就是说嘛!」媚柔没给蕾妮留颜面,啐了一声,突地心生一计,心里有了打算,「嗟,都什么时代了,还扮无辜,像你这个样子,是被吃定了。算了我走了霍克,你一会儿到公司报到,我先走一步了,待会儿见!」撂下话,杨媚柔踩着三寸高跟鞋,旋身离去,留下一个满脸泪水,一个表情怪异,霍克和蕾妮。霍克已经够厌恶她了,如今再加上杨媚柔这么一讽,实在是难以担保向来以貌取人的霍克会不会觉得挂不住面子而索性抛弃她。蕾妮心碎更胜无奈,她下意识将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委屈,洋洋洒洒的用笔写出来,她首先丢出了第一张纸条:「愿读我的心事也好,不愿读也无妨,反正我早已习惯你对我的冷漠。」霍克震惊的盯着泛在她眼中那心碎的痕迹,愣愣地望着行笔如疾风般的她,但最让他震惊的莫过于他自己的情绪,打几时起,蕾妮可以左右他的情绪?昨晚的他还潇洒的不愿读她的心事,如今,她眼中那心碎的痕迹竟深深刺痛了他的心。「我一直小心翼翼地伺侍着你。」蕾妮丢出第二张纸条,「万般讨你欢心,不敢有任何差池,为了和你厮守一生,我卖掉自己的声音;为了见你一面,我受尽世人所给的羞辱;怕你饿着,我去行窃;怕你受寒,我熬夜织衣;深怕你不高兴,我不敢顶嘴,连哭都哭不出声音……但此刻,我所付出的一切却换来你无情的摧毁!你让我深刻体会你的残忍……」试问,她怎么还捱得下去?她真是傻得可怜,三千年前的她已为他傻过一回,怎会为这种无情的男人再傻一次呢?「我心甘情愿被你欺凌,领受你的蹂躏……可是,王上!我想不到自己在你眼中原来这么不值钱啊!我可以不理会他人对我看法,但我最在乎莫过于你的想法。一开始我就认清你憎恨我烧死爱妃、嫌弃我是哑女的事实,所以你根本不可能施舍给我怜悯,我也从不要求你的疼惜,我只要求爱你多看我一眼……可是,你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还无情的伤透了我的心……我是痴人妄想!我该理智的告诉我自己该是学会坚强的时候了,可是……明知我爱你!我离不开你却紧咬着我这项弱点不断的伤害我、欺负我!你怎能如此可恶?「她很傻不是吗?傻得很可怜不是吗?她若聪明,就不该再为这种男人付出牺牲,她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离开他吧!这种无心的男人她根本就爱不起……可是,她的步伐却被迷漫在他眼底的错愕与若有似无的悔悟神情给牵绊住了,可悲……她立见然无法潇洒的甩头就走……因为她是如此深爱着他,整整爱了他三千年,她竟没用眷恋起此刻泛在他眼底若有若无的柔情,期待他有一丝丝的感动而求她留下。「既然这么委屈,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留下来任由我糟蹋?你以为我会心疼吗?不!我永远都无法原谅你!」霍克强忍住心中那不断涌起的怜爱,他逼自己戴上假面具,逼着自己不可爱她、不可怜惜她,因为狠毒的她不配得到他的心!「为了保留记忆,我拒喝孟婆汤……」不争气的泪水再度盈满她的眼眶,闪动着是心碎也是悲痛的盈盈泪光,看得霍克热血沸腾,心生动摇……他的心……他心疼不已……「当初我为了诱骗孟婆,不惜一切代价,以声音做为交易的条件,我甚至撒下天罗地网式的甜言蜜语,若和王上相聚,必然回阴间回声音,可是……可是我却食言了,为了和王上在一起,我背信毁约,痛苦了三千年,整整自杀了九佰多回,我这么做难道还不够赎遨我当初罪过?」「不够!当然不够!因为就算你死上千回也唤不回我的爱妃。」霍克狂乱的吼道。他那乱得一塌糊涂的心境……他暗自痛苦的挣扎,他的心意为何会和自己的行为背道而驰?这或许根本就不是他的真心话,他并不是真心想伤害她,可是他的行为总会自然而然的背道而驰。「爱妃在你心中真这么重要吗?不!任何女人都可以点燃你的爱欲,夺走你的身子!爱妃不过是你推拒我的借口,向来习惯摆阔,过惯虚华腐糜生活的你,真正厌恶的是我那无法开口的缺陷——」「别写了!」霍克像被说中心事般,逃避而羞愤的吼道。「不!或许你早已被我感动,只是你厌恶我的比手划脚!你无法容忍我以笔代口的事实!」「我叫你别再写了!」霍克一把抢过她手中的小册子,撕碎手中的纸。霍克不理会他,继续拿得笔索性在墙上涂鸦:「当初你的花心不断刺伤了我的?在改变不了你多情性格的情形下,我只能毁掉围绕在你身边的女人!老实告诉你,王上,不只爱妃,其实只要是想得到你的女人,全列入我的黑名单中,我一个一个毁灭!我一个一个的除掉她们!数不尽有多省个女人沉醉在你的怀中,也数不尽有多少个女人被我毁灭!一个又一个,我忙死了,我忙着除掉她们……如今,你无情的鄙恶宛若一把利刃,狠狠刺伤了我,在依然改变不了你自恃过高的狂妄性格下,我也只能尽是讨你欢心,可是你始终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来欺凌我。也罢……我烧死了爱妃、赶走了你生命中所有的女人的自知理亏!我错了……三千来,我彻底的省思过自己的罪孽,我自责。我忏悔……盼能与你相逢的一天……我不渴求什么,只求你多年我一眼,我不想失去你啊!我爱你!「望着被蕾妮涂得黑压压的墙壁,霍克心口猛然一紧。女人一个接一个莫名的失踪,原来是另有真相……气归气,他却否认不掉荡漾在心湖下的心疼。她好傻好笨!竟然为了爱他,再三的做出傻事来……她好毒好狠!因自私的占有欲,宁愿让双手沾满血腥……不……他不该心疼她的痴情,她的傻劲,他应该去恨,而不是……可是,无法抑止……更漠视不了泛在他以口上那隐隐作痛的感觉……她奔流不息的泪水绞痛了他的五脏六腑……霍克发觉自己的心竟疼得起颤了……霍克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仓皇失措的眼中隐透露着深浓的怜惜。「你不该告诉我这些……这只会让我更恨你罢了,你好傻、好笨,明知我够恨你了,居然还让我看清你不为人知的秘蜜让我更憎恨低的丑陋……不可饶恕,我无法饶恕你恶毒的行为——」冷冷的撂下话,霍克随即旋身拉开大门,头了不回的无情离去。第七章流行乐坛的新宠儿——霍克,以黑马之姿现身在名歌手齐群的跨年演唱会上,造成一场空前绝后的高潮与撼动,不可思议的脱颖而出,抢走演唱者齐群的风采!竟然在一夕之间创下奇迹,轰动全国,狂袭歌迷的心,一头闪亮的银、出色的俊美外貌、狂野的舞台魅力、狠劲的音乐……这就是霍克!一个出场便抢走风头,令人为之疯狂着迷的摇滚新乐手……霍克果然不负杨媚柔对他的期望,在她精心的策略下,霍克果然在一夕之间成名了,并且登上各大报娱乐版的头条新闻。打铁要趁热,杨媚柔赶忙捉紧时机,刻不容缓的马上发行霍克的新曲。专辑推出不到一星期,已破五张白金。杨媚柔按着电铃,耐心的候在屋外等着主人出来开门,良久,门开了,这几天的气色都不是很好的蕾妮一脸错愕的望着她。无事不登三宝殿,难不成……霍克又闹失踪记了吗?可是自从他那天走后,蕾妮每天只能痴傻的盯着电视,在得知他一炮而红的消息后,蕾妮高兴的简直不能自己,一想到,便不由自主的为他淌下喜悦的眼泪……媚柔凝着严肃的表情,「咱们聊聊吧!」聊聊?呵,蕾妮啼笑皆非着,她是哑巴,怎么聊?蕾妮不禁心里面猜测着杨媚柔再度来访的用意。「是……是霍克托我转达一些话给你。」杨媚柔见蕾妮无动于衷,于是加重了语气道,更特别强调霍克的名字。既然有事跟她说,霍克可以亲自来啊!这里是他的家,他随时都可以回来,难道她真让他这么厌恶?他痛恨她是吗?非得找个外人带话不可吗?这种作为着实叫她心伤。蕾妮还是请她进屋了。「你看看,这是今天的报纸——」杨媚柔娇柔的语气宛若鬼魅。蕾妮僵硬地接过她手中的报纸,头条版上横了一行字,大篇幅的报导着霍克的绯闻,大肆发表霍克的消息,斗大的标头叫蕾妮崩溃——霍克的亲密爱人——杨媚柔……两人间的关系密切非常,霍克透露……将于近期内和杨媚柔走向红毯的另一端……「除了同居人,你和霍克存着什么样的关系?」杨媚柔气质高雅的将纸和笔拿到蕾妮的面前。蕾妮眼前的一切全都模糊了……翻腾的晕眩感,令蕾妮提不起笔回答她的问话。「看到没有?霍克大红大紫了,像他这种身分特殊的男人,是非常注重面子的,如果哪天被记者发现他和一个哑巴同居在一起,后果可想而知?闹绯闻是很正常的,也能借炒新闻来提高知名度,但是要适可而止。但是你……你不一样,你身上缺陷,这事若传了出去,肯定会破坏霍克的行情与名声。」杨媚柔的话如一把锋利的剑,残忍的插入她的心口,杨媚柔咄咄的语气摆明了要她和霍克分手。这事明显地扰乱了蕾妮的思绪,霍克还是嫌弃她……真的不要她?原来他真的从没在乎过她的感受,从未心疼过她的委屈……蕾妮心痛,她掏心掏肺的感情立见换来他绝情的对待……「他的眼前有一片大好前途待着他,如果你真爱他,就应该为他的前途着想,为了霍克美好的将来,为了不蹉跎你的年华,你应该立刻离开他,你和他在一起,不会有结果,难道你感觉不出来霍克根本就不爱你吗?你存在,只会阻碍霍克的前途,只会成为霍克的绊脚石,你要认清楚自己,你是哑巴,一个永远都开不了口的哑巴,你高攀得起霍克吗?」杨媚柔语出咄咄,尖酸刻薄的字眼撕裂了蕾妮的心。蕾妮缩了一下身子,脸色苍白无血丝,不!不会的……霍克明明爱她,她从他眼中读出他藏在心底的心事……她满腹辛酸,打转在眼眶中的泪水不争气的夺眶而出。「不妨老实告诉你——如报纸上所言,我跟霍克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杨媚柔斜睨着那张布满泪痕的小脸,不动声色默默在心里头为自己的慧黠喝采,「这几天我们相处的很快乐,他床上的功夫真是棒呆了,是我所接触过的男人最棒的一个,我们每夜都纠缠到天亮,他对我床上的功夫更是赞赏不已。」突来的风暴,使她原本就濒临如贫瘠荒漠般的心境,再度被万箭穿心而粉碎四裂,鞭笞了她所有的神经,蕾妮震愕又心碎的浑身巨颤不已,事情的发展让蕾妮几乎崩溃。「霍克不亲口告诉我,他爱我,对你的厌恶却一天比一天深。」杨媚柔继续摧毁着她的爱情堡垒。蕾妮惊恐莫名的摇着头,心神俱碎的她任由泪水滚滚而落,一串接一串的洗净她的小脸。「试问,霍克又怎舍得回来找你这不会叫床的哑女?一个不会叫床的女人,只会让男人的自尊扫地。」霍克眼中交织着悲痛绝望……她想用力哭喊,她想用力宣泄出她内心悲愤与不平……然而淌血的心释放不了她的绝望与痛楚……她的声音……她是一个哭不出声、开不了口、不会叫床的女人……「以你的条件根本就抓不牢男人的心,男人背叛你再正常不过了。」不会的……王上不会背叛她的……她的小手紧揪着发疼的胸口,在心底一而再、再而三,反复不休的安慰着自己:这是骗人的!杨媚柔撒谎……「好好想一想吧!如果你真爱他,就别亲手毁掉他,我走了。」眼看计划顺利达成,杨媚柔话一说完便让起身来,优雅的踩着高跟鞋离去,留下独自饮泣的蕾妮。***********************************天色是几时灰暗下来的,蕾妮并不知晓,她一上弓着身子,像一团无生气的绵花球般,把自己蜷缩在沙发中流着泪。她的泪不绝的流着,凄怨的脸庞泪湿了又干,干了又泪湿……猝然,大门被一只大手推开了,室内微弱的光线也突然明亮起来,甫进门的霍克略显吃惊的望着颓丧的她,那张挨着沙发的小脸犹如白腊,布满了泪痕,才几天不见,她更憔悴了,一双原本闪动着灵气的翦水美眸受泪水浸蚀布变得黯然无光。为此霍克的心揪了一下,机械化的走向她,霍克不发一语的蹲下身子,温柔的捧起她盈满泪水的小脸,心疼且不忍的将唇凑到她柔软的唇瓣上……一阵电击般的灼热感立即唤醒了蕾妮所有意识与知觉,她的心扉蓦然地被挑动起来,她痴傻又震愕的望着霍克那双弥漫着柔情的眸子。「你这生来克我的哑女……」霍克叹息着。用舌头扳开她的樱唇,捣入她唇内找寻着她的舌,他用吻安慰了她无声的叹息,以折磨人的方式深深的吻着她……吻去他内心对的歉疚与思念。蕾妮被他充满爱怜的吻,吻得差点透不过气来,她心碎感动的闭上双眼……双眼才合上,那置身天堂的迷途感觉,反而让她既心痛心碎……这两片唇舌吻过多少个女人?这两片唇舌蹂躏过多少女人的心?思及此,蕾妮心痛不已地推开他,泪流如注……「又怎么了?老是落泪不停?」这些天,霍克深深的检讨了自己,后悔伤害了她,他试着让自己温柔待她。但他发觉自大的自己早已习惯对她吼叫,一时之间想改竟然改不掉这坏习惯。蕾妮提笔写下:「为什么又背叛我?」霍克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你又胡思乱想了。」「我没有!」一触及到伤痛,蕾妮蓦然地情绪激动起来,「你只爱会叫床的女人是吗?我不会叫!不是哑巴!床上功夫也没人家好……」「你这女人又在发什么疯了?」霍克那口不择言的咆哮声如雷鸣般震撼了她的心,「老是疑东疑西!打从以前就这样!」他却始终不愿给她正面的解释,好以化解掉不必要的误会,因为事实上,这些天来他忙着宣传、演唱,根本腾不出时间来陪她,更别提是否有多余的时间去接触其他女人了,显然蕾妮对迟迟未归的他产生了误解。他最恨别人不信任他了!而且他在她眼中根本就是个一文不值的下三滥、急色鬼,好像他没女人会死似的,好像他一天没做爱会活不下去似的!够了!他实在受够了!「我实在受不了你这一点,在下埃及时,便三天两头的质问我,你凭什么盘问我?有什么资格过问我的私生活?我是王,而你只不过是个——奴隶!」「杨媚柔呢?你爱她吧?」「爱?呵!」霍克啼笑皆非着。杨媚柔是百番勾引他,可是他对她却起不了半点「性趣」,可是,蕾妮这个样子实在叫他生气,他愤怒的吼道:「是啊!我爱她!爱死她了!她床上的功夫一极棒!迷得我神魂颠倒!忘了今夕是何夕,所以舍不得回家了!」在他咆哮中,蕾妮脸色更加苍白,木然且绝望的望着他,一抹深痛的痛楚闪过她盈泪的眼底……原来杨媚柔并没有骗她,他们……她留下来只不过想等他回家求个澄清,给个解释,既然真相如此伤人,她强求他的爱也没用,爱若强求得来,不必等到今生,她该觉醒了愚蠢自欺欺人到现在。执迷不悔的苦恋,仿佛被人下了咒语,是狂野的情让她萌生了眷恋之心,牵绊了她的心眸,让她无怨无尤的付出残酷的代价。但多情的他……伤她一次又一次,到头来,她的地位仍旧被另一个女子所取代,或许离开他才是唯一之道,但是……他早已变成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氧气,失去氧气,她就活不下去……「怎么?你也想学习吗?让我来调教你?」霍克暗哑的吼道,漆黑的瞳孔里溢满了怨怼。他气得失去理智,大手一抓,撩起她长裙的下摆,固执的撕裂了她的底裤。尖锐的椎心之痛狠狠地刺痛着蕾妮,蕾妮的眼泪滚滚而落,伤心欲绝的欲挣脱他犹如野兽般的侵占。但他单手绑住她的双手,将它们固定在她头上,修长的手指则滑进她的蜜穴,以歼灭之姿蹂躏着她敏感的阴核——「不管我下的功夫有多好,躺在床上等着被调教的你却永远也叫不出口!」霍克的嘲讽完全撕裂了蕾妮的心,谁也不愿被自己所喜欢的人这样子伤害,那生不如死的感觉几乎让她失去求生的欲望……而正当她发现他用硬挺摩擦着她下体,鼓胀的感觉叫她又羞又喜又怒,她挥舞着四肢开始挣扎。但霍克的蛮横却箝得她动弹不得,他扳开她的双腿,他的男性雄纠纠的昂立——「认清了没有,你不只是个哑巴,过去还只是我的婢女,你拿什么本事去和别的女人比较?」是啊,哑女——她永远也匹配不上他!巨大的刺痛毫不留情的攻入她尚未让爱液润滑的狭窄体内!绝望的泪水滑下蕾妮的脸庞,巨大的硬硕物塞得她好难受——这样受辱的滋味,这样野蛮的求爱行为,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蕾妮咬紧牙关,抗拒直摇头——总算认清了这个男人,如此狂狷又无情,她——再不愿被人这样子糟蹋。继续下去,她只会愈伤愈重,最后遍体鳞伤时,命运将逼她走向黑暗之路——而她,早料到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发生,明知道自己最后会走向绝路,却执迷不悔的苦恋着……她直是傻得可怜,笨得可以——何必苦恋呢?潇洒的甩头离去,一切不就全部顺心如意了?可是……她没用,她要本就办不到……「不许哭!」呼吸变得粗嘎急促的霍克,强忍住泛在心口的怜惜,狂肆的黑眸却背叛他兴起了一抹心疼。不——他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收回适才自己不小心付出的慈悲心,再也不愿去在乎她的感受,在乎她……不!他不可能会爱上她!她是个既阴险又毒辣的女人,她不仅夺走了他的爱妃,还放火烧死了他的宠妾!他应该恨她——以最残酷的方式蹂躏她、惩罚她的罪恶——思此及,他的手袭上她的胸口,无声无息的撕下她的衣物,当她觉得寒冽袭身时,她的胸罩已被剥夺,饱满挺立的玉乳弹跳出来。霍克的气息愈来愈急促了,将头埋进了她的胸前,张嘴一口含住她的乳首,用力吸吮着。蕾妮只觉得全身酥软无比,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她……竟抗拒不了他的攻势,他的硬挺深深的刺入她的体内,刺入了她的心扉——如荒漠中的无情风暴——卷袭了她全部的理智……第八章莫名……天降喜悦于她,蕾妮简直难以置信——她怀孕了!她怀孕了!怀了霍克的亲骨肉——肚子里这块肉是她和霍克爱的结晶——啊!老天爷真爱捉弄人哪!在她矛盾之时,在她痛下绝心决定离开霍克时,竟给了她这样一个大喜!月事一直没来,她本以为只是失调,所以一拖再拖,始终没有去看医生,是今早——有喜的征兆一开始了她的恶心、想吐与频尿,这让她惊觉到事情不对劲,于是自己到妇产科做检,当医生斩钉截铁的宣布了这项惊人的消息时,仿佛判决了蕾妮的重生,内心交织在忧喜参半的情绪中,她几乎落下了感动的泪水来。蕾妮眼中蓄满了喜悦的泪水,双手轻抚着自己的腹部。她这张肚皮竟也可以如此争气,为自己心爱的王上产下埃及王室的优良子嗣——她猜想着,霍克一定会很高兴自己即将做爸爸的事实,现在的她,只想早点把这项好消息告诉他,她会告诉他,无论他多么的讨厌她,就算他真决定和杨媚柔踏到红毯的另一端,蕾妮也甘心服侍他,偷偷的守在他身边,永远的留在他身边,不论他如何赶她,她都不走了。是啊——小小的生命牵绊住了她先前所下定的决心!小小的生命在她肚中强而有力的成长着!小小的生命替他母亲燃起了另一线生机!蕾妮不离开霍克了,她要永远待在他身边……笑她吧!尽管嘲笑她的没用吧!她注定为爱苦,为爱磨,她始终逃不出命运的捉弄、爱情的枷锁……像个傻瓜似的,蕾妮嘴角噙着甜蜜的笑容,缓缓地拿出钥匙一门,步进屋里。蕾妮有些吃惊的望着那坐在沙发上,专注地盯着电视荧光幕的霍克。霍克竟然还尚未离去,太好了,她可以趁机向他告知她受孕的好消息。霍克面无表情的转头去望蕾妮一眼,看她满面春风,霍克纳闷地蹙起剑眉来。「你去哪了?」话落,霍克重新将视线落在电视荧光幕上。蕾妮好高兴、好高兴、她从没有像今天这么快乐过,她取出随身携带的便条纸,用笔匆匆与下,递到霍克的面前。「王上,蕾妮到妇产科做了检查。」「妇产科?」霍克的眉头愈揪愈紧,事实上他不曾听过这类名号。「是啊,专门看治妇女病的地方。」心情愉悦的蕾妮据实的答道。「你身体出了什么毛病吗?」霍克忽略不了泛在心口上的心疼与关怀,他关掉电视机,专注着凝着她。「没什么毛病。」蕾妮羞怯的低下头,嘴角含笑着,「告诉你一项好消息——医生说……医生说——我怀孕了……」「什么!?」霍克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再确事实上一次答案。「我……我有了王上的骨肉。」蕾妮提起笔,重写一遍。「怎么可能!?」霍克闻言,因难以接受事实而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跳起身子来。每次做爱,他总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残留半点精液在她体内,他会这么做,自然表示他不愿她怀下龙种。他不要一个有缺陷的女人产下他的娃娃,这样的种一点都不优良,他身为王室,负责任保护他优良的下一代,这哑女怎能生下他孩子?不能!她不配为他产下子嗣!虽然……虽然这样的抉择很残忍,虽然他也有些许的会不舍得……但,这小家伙不该来的!他压根儿不欢迎他的到来!「打掉他!」霍克闷闷的咬着牙,狠下心的下了一道命令。蕾妮红润脸色在这一刻褪去,苍白如纸的脸上布满了震愕,她瞠大双眼,一脸震惊的瞅着出奇暴躁不安的他——不——难以承受这样尖锐痛楚的她,感觉自己的心好像在瞬间碎裂得千片万片——他怎能如此狠心!?他的命令令人发指,蕾妮无从适从的崩溃了!思绪揪成一团,晶莹剔透的泪水因怆然、悲愤、绝望、怔仲而一下子像浪潮出闸般一发不可收拾的沁出眼眶。蕾妮紧紧揪着自己的肚子,感到痛心至极的上步步往后退去,深怕她护得不够紧,她心爱的孩子便会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亲手给扼杀掉——她绝不能让他杀掉他们的孩子!「你不够资格生下他,他也许会跟你一样是个哑巴,我不会让你毁了我王室的血统!」霍克声嘶力竭的道。他知道绝对有办法可以打掉她肚子里的那块肉,以他们王室的做法,不想留的种——在做完爱后,一律以木棍撞击女性的后腰杆,逼出体内的精液,但霍克认为这样做很残忍也很不合理,所以他宁愿体外射精,没想到一时的疏忽,竟造成今日的局面。「别逼我……王上,求求你,别逼我,让我生下他,他是我们爱的结晶,你想想……如果他是个男丁呢?长得你一样俊美迷人……」蕾妮怔忡的瞅着他,不知觉的一直往后退,焦灼的写下一张双一张的纸条——「他会是很可爱的娃娃,大大的眼睛,微翘的鼻子,小小的嘴巴,小小的身体,他有心跳、有生命的,你忍心夺走他生存的权利吗?」「不!」霍克强忍住内心的不舍与怆然,他伸出手,一把擒住她的皓腕,拨掉她手中的笔与纸,「你别写了,我受够了你的沉默,厌恶你的笔触!」事实上,她的笔触总是具有强大的震撼作用,每一字、每一句都有足够的份量刺入他的心坎,绞痛他的心——得不到的怜悯……还是得不到。他甚至残忍的不愿读她眼中的心事,竟然绝裂的想扼杀自己的亲身骨肉……这样打击不是她所能承受的……蕾妮宁愿在这一刻死去,也不愿失去她的孩子……蕾妮泪眼婆娑的望着霍克无情的俊容,成串的眼泪再度随着他那教人听了都会心碎的话而溃了堤……「听清楚——我现在不想读你的心事,我只知道我不能要!」霍克口气如霜般冷冰冰的狠下心道:「这孩子的血统有问题,你是哑巴,他可能也是个哑巴,我不能让你毁了我的王室,我不能让他辱没了我的埃及帝国!我不要这个孩子!我不会让一个未成形的胚胎来主宰我未来的命运——「蕾妮被他强而有力的残忍的口吻给撼动的一时目瞪口呆。她无力地摇着头,哀求的望着他,身心俱然崩溃……他竟然要亲手扼杀掉自己的孩子……蕾妮不敢置信的望着他,泪珠成串的滑落……她从来就不敢奢求什么,明知道得不到她所要的怜惜与心疼,傻傻地执意驻留,等到遍体鳞伤,她才懊悔自己醒悟的太晚——他看似花心,事实上,他是一个没有心的男人!他看似多情,事实上,他是一个没有爱的男人!他的无情,等于判决了她的死刑——这般尖锐的痛楚撞击着她,柔肠寸断的每一丝细微的神经——蕾妮倒抽了一口气,……泪珠成串的滑落……她挣脱霍克的箝制,心魂俱碎的旋身拉开大门,头也不回的冲出去。「蕾妮!」那令人心疼、担忧的瘦小身子像欲逃脱恶魔手中的箝制似的头也不回的狂奔出去,还有她那离去时的心碎神情,都绞痛了霍克的心。他再也忽视不了,更压抑不了,藏在他内心底下,波涛汹涌的强烈情感,心如刀绞的他声嘶力竭的呐喊着蕾妮的名字,焦灼地一路狂追而去。***********************************蕾妮心乱如麻、魂不守舍的奔跑着,苍白如纸的面颊上布满了泪痕,任由泉涌不歇的泪水纵横在她的脸庞,模糊了她的视线。茫然的她再也不知该何去何从,一颗心碎得七零八落,感觉宛若坠入无底深渊般……一直坠、一直坠,却坠不到底……试问,人活着为何会这么痛苦?她历经了三千多年的情爱,苦尽了断肠的情丝,一一想着这漫长的三千年,回首时竟捉不到半盎情衷……唯有断肠的滋味,令她愁更愁……男人只会伤她的心,给她难堪与沉痛的折磨……沉重的打击一次双一次的冲击着,集悲痛和愁怆于一身的她,再也无心渴望男人的怜惜……蕾妮从来就不明白,她活在这世上究竟有何意义?自小就被人嘲笑、捉弄——为了一个情,满腔的爱意,她甘心无怨无尤地舍去她的声音,换来无比沉痛与羞辱……这是霍克王上报复她的方式吗?那漾着厌恶的眼神,那深邃又冷冽的双眸,那俊美依旧,令人柔肠寸断的无情脸庞,还有那不绝于耳的残忍嘲讽——在割碎了她的心……蕾妮奔过了街道,奔过拥挤的人潮,穿过一片又一片的树林,来到她和霍克第一次做爱的冷清僻静的小树屋下,她没有驻留,她仍一直漫无目的奔跑——悲伤淹没了她的神智,她抛去了她爱如潮水的心……蕾妮奔上了吊桥,那奔流在深渊中的急速水流,宛如她决了堤的泪水,泉涌不息的沁出眼眶——蕾妮纵身往下跃——「不——」一直狂追在她身后的霍克看到这一幕,一颗心几乎蹦出胸口,惊悸的嘶吼狂喊。王上?!蕾妮感到惊愕的心头一震……「唉……」最后从嘴里逸出一声幽沉的怨气——这是谁的声音?!这是谁在叹息?!为何如此熟悉又亲切?!呵!这可不是她的声音吗?孟婆守信的还给了她声音,但……为何还她声音?莫非她就快要死了?「不!不——要!求你——蕾妮!我不会逼你了!决定要我们的孩子了——蕾妮……不——不!不!不——蕾妮……」宛如人间地狱,一股尖锐的恐惧感揪住了霍克的心房,霍克沙哑的嗓音嘶声吼叫。面如白腊的霍克恐惧的望着她那纤细的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般朝深渊的谷底直落下去,双眼圆睁的亲眼目睹——霎时,时间仿若静止了,霍克像一座化石般僵愣在原地动也不动,眼神木然而恐惧中消失不见,他眼睛里只剩下蕾妮跃下谷底的恐怖景象……「我的蕾妮——」椎心刺骨般的心痛,如同千万把刀同时在他胸口绞割,令霍克承受不起这般深切的痛楚,而声嘶力竭近乎崩溃的哭吼出来,声音凄厉断肠。霍克宛若一头发了狂的野兽,一路没命的狂奔向她——他再也漠视不了内心对蕾妮的爱意与心疼,他可以期骗全天下的人,他厌透了哑巴——他厌透了沉默的她!可是……这一刻……他却无法再自欺欺人了!他原来是如此在乎她,原来是如此深切的爱着她!他爱她!他爱她!他不能失去她!伟大的众神啊!请您们不要带走她——「蕾妮——不!别抛下我……」霍克的视线跟着蕾妮那娇小的身影飘动。他的行动也跟着蕾妮那娇小的身影而崩溃。一波强过一波的心疼侵蚀着他……毫不迟疑的,他跟着纵身往深渊跃下——霍克痛饮着悔恨,他深深的悔恨——悲伤的不能自己的泣着……他的爱……他的爱!原谅他……第九章时光倒流……缓缓地,像逆流的河水……一分一秒不停地向后推进。那阵阵入耳畔,熟悉澎湃的涓流声,冲击着他悲伤、狂乱、凄怆的心房,他无法自由的怒吼出他内心的悲怆,他那心爱的小女人是那么幽雅、娴静。美眷如风般纠缠着他心头……他却一次一次的伤害了她……时光静静的倒转着……西元2000年、1999年……西元前1001年、西元前1000年……不停的转动又转动。他看到了郁郁蓝蓝的水波,所有水波皆在他眼底下摇动,形成了美丽的水舞……尼罗河的壮观与坚忍不拔的精神,清晰地映入了他的眼帘,……似乎在告诉他:回来吧!我的王!尼罗河在向雄壮的生命招手……爱意浓了,他的脸色却苍白如腊,然而寒冷的冰霜却丝毫也冷不了他炽热的缱绻爱苗,是那样的浓烈。「王!是霍克王上!咱们的霍克王上回来了!」他的耳畔传来一阵欢天喜地的呐喊。是啊,飞溅的白浪花,伟大的尼罗河神,他回来了!回到他日夜思念的祖国——埃及!他带着浓浓的爱意回来了,将心遗失在另一个世界里……他回来了!他心房多了一个人……蕾妮呢?投入断崖谷底下的她,是否也跟着一起回来了?「快!快去禀报阿战王上!」「太好了!阿战王上和霍克王上同时失踪,幸好众神眷顾,将他们全带回来了!」四周围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回响在他耳畔旁。「霍克……你醒醒,我是阿战,霍克?霍克?」阿战用手轻轻的拍打着弟弟的脸颊,希望昏迷不醒的霍克能尽快苏醒过来。霍克无力的挥舞着手,欲拔走停留在脸颊的手。「霍克?我是武婉婷……你还记得我吗?」有人用温柔的话语安慰着他的心灵。武婉婷?他当然还记得她,他为了救她,而跟着陷入流沙之中,被卷到三千年后的世界,可是他实在不愿醒来,除非蕾妮肯原谅他,除非蕾妮回到身边来……「霍克,你知道吗?你不在的这段期间里,阿战有多么的担心你的安危,你快点醒来,你要快点醒来啊……」如此温柔悦耳的声音……真是那个浑身充满活力的武婉婷吗?他的蕾妮呢?那个令他牵肠挂肚的蕾妮呢?逐渐地,霍克的神志陷入一片阒间之中……或许是霍克命不该绝,在梦靥中几番挣扎后他终于醒了。他纳闷的打量着四周,室内光线是昏暗的,门口处站了两个身着埃及少女服的女婢,源源不息的尼罗河在几百盏的晕印下,绽放出灿烂夺目的光彩,透过窗子晖映进来。当睽违已久的熟悉景象印入霍克的眼帘,霍克惊愕的弹跳起来,然而一阵晕眩感陡地袭来,让他虚弱的跌坐下去。「该死!」霍克低咒了一声,引起女婢的注意。那两奴婢向他走来,毕恭毕敬的低着头道:「奴婢向霍克王上请安。」真的回来了!?一忆起令他牵肠挂肚的蕾妮,霍克心头没有半喜悦的感觉,唯有骨悲痛感狠狠地扎着他的胸口。「蕾妮呢?你们有没有看见她?」「奴婢不知谁是蕾妮。」「是吗?」霍克闻言近乎心碎……他要去找她,无论要他付出多少代价,都要蕾妮平安回到他身旁。霍克艰难的站起身,再次试着移动身子,直到不再感到头晕目眩,他才开始迈动步伐朝门口缓缓地走去。「霍克王上……」两个小奴互望了对方一眼,连忙匆匆的跟了上去。霍克前脚才刚踏出寝室一步,便被眼前一抹颀长的挺拔身影挡住去路,霍克微微吃惊的直视着他,噙在脸上的那悲痛的神情阿战看了心疼不已。「霍克,你总算醒来了……你可知我有多担心你吗?」阿战喉间的哽着酸楚悸痛的硬块,声音变得粗嘎而哽咽。这些日子以来,阿战不断的为自己的弟弟祈福,向众神立誓,只要弟弟平安归来,他必然不计霍克之前曾犯下的错,立誓将和霍克并肩一起打造埃及的强盛,如今爱戴他们的众神听见了他的祈求声,他的弟弟终于回到古埃及了。「阿战,我……对不起……」凝望着许久未见的哥哥,霍克干涩的笑了一下,情绪变得十分激动。「帮我找一个人。」霍克神情焦灼的看着他。「现在吗?」阿战纳闷的回着。「没错,现在。」霍克向他形容了蕾妮的长相及穿着。「好,你别急,我立即派人帮你找回她。」阿战立刻传令下去。「我也帮忙找。」霍克话落,旋身便想冲出房门。「可是你……」「我不能失去她!你懂吗?」霍克以坚定的口吻道。「好吧,我陪你一起去找,对了,这段期间你到哪儿去了?」阿战深怕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他站不稳脚步,于是将手搭在霍克的肩头上,一面往尼罗河的方向踱去,一面关切的问道:「我被卷入流沙后,便出现在婉婷的世界里了,后来我和婉婷又回到最初我们被人发现的沙漠之中,穿过了时光隧道,回到了埃及。而你呢?「「我也被卷到三千年后的世界里……阿战,我……我毁了一个女子……」霍克原先想隐瞒事实,但蕾妮跃身投下谷底的那幕景象突然清晰的浮上心头,她的傻气令他仿佛突然被针扎到致命伤般痛不欲生,霍克满腔的委屈与悔恨不知该向谁吐露,更不知如何发泄,最后他选择了照实说出事情原委的经过。阿战叹息,拍拍他的肩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全力帮你找回蕾妮。既然你投入谷底是回到古埃及,那么蕾妮必然也平安无事,你别太忧心,好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回到你身边。」「可是……她恨我。」霍克面如白腊,语音嘎哑而艰难的说着,「她一事实上恨死我了,我逼她打掉小孩……我不知道原来自己……都怪我醒悟的太迟……我以为自己恨她、不在乎她,并故意忽略掉泛在心口上的心疼,因为蕾妮的前生是蒙卡娜……「」蒙卡娜!?你是说那个放火烧死爱妃,最后投河自尽的蒙卡娜?!「阿战震愕着。「没错。」霍克苦涩而沉痛的接道:「就因为如此,我恨她烧死我的爱妃,更恨她是个哑巴的事实,所以我才……哪知我的心房早已被蕾妮灌满了爱,而我却糊里湖涂的毁掉自己的最爱。她一直活在有如贫瘠的荒漠中。自小,她就失去父母,我不但没有给她怜疼爱护,反而处处伤她的心,我实在该死!」「爱情没有谁对谁错,只有你情我愿。」阿战只能叹气,「你别太自责了。」霍克命人下河道索寻蕾妮的踪迹,自己则留在尼罗河畔旁仔细搜寻着蕾妮的倩影。阿战告诉他:「就是这里,我在这里发现晕眩的你,你被河水冲到上埃及。」「嗯……那么……照理说,不管蕾妮是生或是……也都应该现身于此的。」霍克甚至不愿说出「死」这个字眼来,他强近自己冷静,拼命压抑着不断涌起的悲伤和恐惧感。「霍克。」阿战看他气色不佳于心不忍,「这儿风大,你回寝室去休息,这儿交给我就行了,我会尽全力的找,你……」「不!」霍克不死心的仔细梭巡着四下,就算死也要让他亲眼见到尸首。倏地,长在尼罗河旁的草丛里,有具明显的物体吸引住了他所有的目光。「蕾妮?」霍克心狂震了下,粗犷的脸部线条也突然抽搐一下,胆怯的一步步朝那一动也不动的物体靠过去。「霍克……」阿战不安的凝着他颤抖的背影。「呃……」霍克的心跳狂乱而快速,再走上前一步,拨开挡住她脸颊的发丝,「不……」霍克的脸色在瞬间惨白无血丝,因为那毫无生气的躯体正是蕾妮!「求你……」霍克在内心祈祷着,希望她还活着。当霍克接触蕾妮那冰凉的躯体时,一股酸楚味立即涌上霍克的鼻头,两行晶莹的泪珠冲出他溢满恐惧神情的眼眶。「蕾妮……不……」霍克在现代所学会的各种紧急急救法在此刻全部派上用场。「不……求你醒来,我愿舍弃王位,我愿用生命换回从前的你,只求你为我苏醒……」霍克脸上血色尽褪,不断帮蕾妮做人工呼吸,见蕾妮脸苍白依旧,他心痉挛了,可是,他不给自己任何退的机会,用尽一切法子抢救她。「蕾妮……求你醒来……」霍克嘎哑着嗓子苦苦祈求着,「求你……」然而蕾妮的脸色依旧苍白,霍克的心猛然往无边无底的坑洞里沉,一直沉,一直沉……沉不到底……不会的……她不会一睡不醒的!不会的——懊悔又深痛的霍克向老天嘶吼着不平,在身子无力的滑跪下来时,两行热泪也跟着缓缓的沿面滑下霍克的脸颊。「不——」他不断地昂天嘶吼。缓缓地将蕾妮拥进怀里,紧紧的接住她,深怕他一松手,她便会消失不见般。「我的蕾妮……我终于……终于找到你了……」阿战走近他们,伸手试探了下蕾妮的鼻息,突地,阿战悚然心惊的缩回了手,脸色大变的望着霍克近乎发了狂的泪容。「蕾妮,原谅我……我爱你,你懂吗?我爱你……」霍克声音沙哑颤抖。用他全部的爱紧紧的将蕾妮抱在怀里,狂乱的细吻深切的落在她的柳眉、紧闭的双眼、鼻、粉腮、唇……「霍克,她死了……」阿战看霍克将自己封锁在自己的想像中,不禁悲从中来,霍克的样子令他深感恐惧,他只好狠下心肠强迫霍克面对现实。「胡说!」霍克失去理智的嘶吼,「蕾妮没有死!她还活着!你瞧见没有?她正在对我笑……她没有死!她没有死——「鬼魂鱼贯般穿过奈何桥,一个接一个等着喝孟婆汤,准备投胎转世……「恭喜!恭喜!你终于轮回完了千世情劫,以后再也不必为爱而自我了结生命了。」孟婆和蔼可亲的对她笑道。「原来……我始终摆脱不掉宿命的安排,我曾经信誓旦旦,认为自己一事实上会活得十分坚强,然而命运的安排,最终还是让我踏上了绝路,回到阴曹地府来报到。」蕾妮悠悠叹道。虽然孟婆已将声音还给了她,蕾妮却感觉不到半丝喜悦,虽然从今世起她再也不必为爱而苦,但是她仍然遗忘不了霍克。她记得——正当她跳下谷底时,一串焦急充满恐惧的声音回响在她耳畔旁,她知道那是霍克,随即她便震惊的发现一抹颀长的身影跟着她坠落深谷,当她发现霍克也跟着她跃下谷底时,一颗心霎时裂成千万片……为何呢?霍克为何这么傻的要跟着她跳?他最后是生是死呢?为何阎王殿上见不着霍克的身影?当霍克跟着往下跳时,他是否有悔过之心?他后悔这样子待了吗?所以才……烦人的问题如丝般纠缠着蕾妮心头,每思起霍克一次,便揪一下心,她遗忘不了霍克,她的思路只要微微的牵触到霍克,心就不自觉的软下来。爱他的心始终如一,尽管他薄情寡意的对待她,她仍旧没有半丝的恨和怨,唯有深深的怀念与心伤……她是如此傻得可怜,一本初衷,永世无悔。她决定孤注一掷!拿自己的命运赌上最后一把!倘若霍克真有所觉悟呢?他突然发现自己爱的人是她呢?倘若霍克是真心真意的爱着她呢?而不是那个杨媚柔呢?「别胡思乱想了,现在又到了轮回的时刻。」孟婆端上一碗孟婆汤,将碗凑到蕾妮的嘴边。「我可以不喝吗?」蕾妮眼神坚定的望着孟婆。孟婆与蕾妮接触过千回了,每当蕾妮出现这种神情时,她便也明白蕾妮又在打她的鬼主意了,「呵呵…………快喝了这碗孟婆,遗忘前世情,好好的投胎到好人家去。」「我仍然会股胎在台湾?」蕾妮偷翻了命运薄。她清楚自己这回会投胎到政治家庭,日后会成为一名令人敬仰的女政治家,可是,她不要这份殊荣,她没有这样的野心,她只想当个单纯的女孩,过单纯又快乐的生活。蕾妮偷瞄了一下阎王殿,远远地,她看见阎王正在忙碌着,其他的小兵小将也各忙其斯,阎王身旁那散发着七道不同光芒的还阳穴,正是她目标。她只要纵身投入还阳穴,她不但可免受轮回之苦,还可保留原先的记忆还阳。「快快喝了孟婆汤。」孟婆特别的宽待她了,而且对她算客气到家了。若不是蕾妮已轮回千世,每阳寿一尽就准时回到阴间到一次,孟婆汤通常都是硬灌的,因为鬼魂也有思想,往往都不愿遗忘阳世间的种种记忆,而拚命的挣扎。因为阎罗王的作风竟也跟着潮流走,为了因应鬼魂的民主,阎王发明了还阳穴,有本事的自然可以穿过还阳穴,不但没罪,还原神于原体的,还增元寿一百二十岁,若没本事穿过还阳穴的鬼魂,自然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听起来很简单,但事实上成功穿过还阳穴的鬼魂目前只有两个,所以老实说——敢想而不敢行动的鬼魂大有鬼在。不想再度失去好不容易才要回来的声音,更想保留记忆返回阳间,蕾妮蠢蠢欲动了,她想成为那第三个。而如何才能成功空过还阳穴呢?这可是一大难题。蕾妮努力思索片刻后,她不动声色的探了探四下,目光无意瞥见站在祭何桥下的鬼卒,鬼卒小心的护着水闸上的手把,开启西域水霸的源头就在名鬼卒的手上。她斜睨着紧握在鬼卒手上的手把,心想只要她想法子按下水闸的开关,西方的龙王会以为阎王殿发生了什么不妙的大事,而立即开放大量的水源引入阎王殿,此时水坝会不可收拾的冲进阎王殿,使地狱泛滥成灾,众鬼卒便可趁机而逃——这是他们保护自己的阎王殿的一种新方式——这里所有的事物对他们而言都是实体的,而非虚体,他们所触摸到的一切全是货真价实的。蕾妮暗地测量着自己与鬼卒间的距离,大约两尺左右,蕾妮跳动跃的动作必须狠、准、快,一气呵成。于是蕾妮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再重新睁开眼帘时,她故作乖巧的接过孟婆手中的汤,然后一声不哼的纵身跃向护着水闸的鬼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握住鬼卒的双手。「你要做什么!?」鬼卒为之一震。还来不及反应,蕾妮已开了闸门,并且一刻也不敢耽搁,以最快的速度冲向还阳穴。就在这个时候,「哗啦——」一声,水闸门被开启了,泉涌不上的水坝泱了堤地赫然冲进阎王殿,地狱之域顿成一片水乡泽国——蕾妮不敢去想像它的后果,反正阎王一言即出、驷马难追的命令,再也不能更改,挑战心极浓的阎王指令如下:无论使得手段多么卑鄙,只要有本事穿过还阳穴,不但不追究罪孽,并原神原体的还于阳寿一百二十岁!蕾妮几乎不敢有半点迟疑,她飞身投入还阳穴……霎时,她沉甸甸的身子就这么骨碌碌地直往下坠去——彷若坠落无边无底的深坑之中,不断的往下坠,坠落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中……第十章霍克返回下埃及,重亲统治属于他的一片领土,但他始终无法恢复神智,无法如往常般让不同风貌的女人围绕在他身边打转。他将蕾妮的躯体安顿在他寝宫内的大床上,并不许他人接近蕾妮半步,更不准他人安葬她,任何人都不准。偶尔天地间会爆发出他如雷鸣般地嘶吼声,伤心欲绝的嘶哑令所有人都不忍猝闻。他始终接受不了蕾妮已断气的事实而封锁自我的世界里,一天天的自欺人下去,借酒精来麻痹自己的神经,除了阿战,他对外一律拒绝接见。众人不得不服——霍克确实已不复从前,过去那个霍克只会玩弄女人的感情,现下的他竟变得如此狼狈不堪。过去他的多情总令女人为他疯狂尖叫,相对的,他的寡意却令女人为他心碎神伤。他做事向来没有逻辑,绝对猜测不出霍克下一秒钟的想法——平躺在床铺上的蕾妮突然动了下眼帘,弧度优美的唇角略泛起一丝微笑,一抹粉红突地飞染上她的双颊,蕾妮缓缓地睁开双眼,刺眼的光钱让她无法适应,不由得举起小手遮住光线。她成功了?蕾妮嘴角边的笑弧不自觉的愈酿愈深,她掐了自己一把,呃——好痛!不是梦!她真的成功地穿过还阳穴了!蕾妮坐起身子来,眼珠缓缓的转动着,咦?这是王上的寝宫!下埃及……她回到下埃及了!?突然床沿下一抹颀长的挺拔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人跌坐在她床沿下,埋首将一杯杯的黄汤下肚,枯槁的面孔,憔悴的神情压根儿不像个人,那杂乱的胡须看起来是那样的狼狈不堪。他真是她所熟悉的王上吗?曾几何时变得如此狼狈?蕾妮感到无比的心疼,用手揪紧胸前的衣衬,任晶莹的泪珠滑下脸颊。「王上……」湿湿的眼眶里噙满了哀愁,蕾妮心疼不已的盯着眼前这一杯杯的黄酒下肚的霍克她甚至不敢上前去打扰他,深怕一个不小心就点燃起他的怒火,她只敢将自己对他的称呼呐喊在嘴里。她呼唤的音量并不高,可以说是细如蚊蚋,但在这片宁静榫籼的斗室内,她的呼唤声依稀清晰可闻。霍克的心狂震了下,这陌生却交响在顶上肘轻柔嗓音吓着,略有醉意的霍克浑身巨颤着,抬起散涣着空虚、潦倒的眼眸。突地他瞪大一双不可思议的黑眸,半晌讲不出一句话来。「王上,这是蕾妮的声音……」蕾妮挪着唇角,迷恋凝视着他,泪水再度无声无息的沿面滚落,一串接一串,宛若断了线的珍珠般,「我可以开口了,请你以后别再叫我哑巴了。」霍克为之动容了一下,他蹙起眉头,然后出其不意举起手中的酒,猛然将酒液往自己的脸上淋,他用力的甩了甩脑袋。「你——」蕾妮一时被他的举动吓到。霍克的眼神恢复了似要将人燃烧的炽热,他让起身,往前逼近了她一步。两人眼睛互胶着。「王上?」他的眼神看似柔情看似悲痛,分不清是什么意味,然而无法否认的是,在他眼神凝视下,蕾妮瞬息之间感觉自己的心正骚动扰乱了起来,她浑身开始不能自己的颤抖着,恐惧又期待的矛盾心情在她底交错着。猝然,他挺拔的雄躯又向她走近了一步,令人迷惑的俊容正慢慢的逼向她,蕾妮的心近乎蹦出胸口,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不!」霍克霍克一把攫获她纤弱的娇躯。她跌进他结实的胸怀里,止不住的颤抖由他的身体如刀般犀利地刺入她的心房。蕾妮从不知道外表冷漠的霍克,竟也有恐惧的时候,他的身体抖得好厉害,的眼神炽热彷若可将人烧成灰烬。「我从不知道……原来我心爱的小女人,声音是这样的悦耳动听,如此甜蜜……」霍克脱口而出的话让蕾妮破涕为笑。霍克印下他的唇,丝毫不费力的攫获住好那性感的嫣红的唇瓣,来势汹汹的掠夺着,纠缠温存的侵略着,大手恣意在她诱人的胴体上游走。「嗯……」蕾妮忍不住娇吟出声,浑身血液因他的吻而沸腾,她柔软的娇躯因他的魔手布景烃得更加柔弱无骨,似水般瘫软在他肩头上。「请你原谅我,蕾妮,给我时间补偿过去我犯下的错,好吗?」霍克轻咬着她唇舌,轻柔的语气充满了数不尽的呵护与哀求,「永远、永远别离开我好吗?」霍克的脆弱让蕾妮妮浑身的血液狂奔,泪水顿时无可抑制的滚滚落,「嗯,我不会离开你……」【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