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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府情幽】(第一~二部完)
匿名用户
2023-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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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为保护他人而牺牲是美德所以圣人是不会以自己的生命为优先的但凡人又怎能成为圣人?〔我想要活下去为了生存我可以背叛任何人即使牺牲朋友甚至情人我都不会后悔……〕在这个强权即真理的时代他……只愿做个最平凡的凡人……***********************************楔子日本战国时期丰臣秀吉时代樱……曾经,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心动……第一次见到梓时,是他十二岁的生辰,也是在落樱缤纷的季节……似乎是为了要哀悼他不幸的宿命,那年的樱花开得特别早,也特别红特别艳,在庭园里蓄成了一片花海,而佛过的风,就如同浪般,时起……时落……红得似血的樱……然后……在这片红花海中,他寻觅到了梓──一个如绝色花灵般的人儿。那是他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他想忘也忘不了的回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你……是谁……?」约略六七岁,穿着白底红花和服的小女孩,睁着大大琥珀色的眼直盯着眼前的陌生人,完全顾不得自己的和服上还残留着红滟滟的花瓣,显然不知眼前的人就是这栋庭园的主人。这也难怪,毕竟这儿并不是一般人就可以随意踏入的地盘,所以小女孩也面露疑惑之色。「你不知道我是谁?」这可奇了……他穿着正统的直衣和服,也好奇地打量着眼前小女孩白里透红精致的脸庞。好漂亮……好象娃娃……他在心底赞叹。莫非……他也是今天的〔客人〕之一?这样想的大男孩不禁眼底划过一抹厌恶之色,但他隐藏的很好,并没有被发现。「你是谁?」很明显的,他不知道答案。「你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这次,他很干脆的摇摇头,服贴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也随之在风中摇摆。今天一大早,父亲就突然叫醒他,吩咐下人帮自己梳妆打扮后便匆促地将他带来,他连这里是哪儿都弄不清楚了,又怎知道他是谁?不过这里真的好漂亮喔~!在府中从来也没见过那么多的樱花树,看得他眼都花了……「你很喜欢樱花?」看他一个人似乎玩得很开心的样子。印象中,自己已经多久没玩得如此开怀了呢?这么想的他发现到自己并没有这样的记忆……他似乎有些嫉妒起眼前的孩子。「嗯~!!」似是赞同他说的话,女孩大力地点头。「好漂亮喔~~!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樱。」「你家人呢?」这儿不是寻常地,他是无可能一个人来的,可是除了他也未见半个人,何况这里又是内宫禁地,外人是绝不可能进来的。这女孩绝对想不到,这里……就是所谓的东宫,也就是下一任天皇继承人的寝宫,也许说监狱还来得更适合一点。「我不知道……」低下头,女孩似乎是现在才想起自己迷路的事。「你和谁来的?」「爹爹……」「我想我知道你爹在哪儿了。」略想了下,他很肯定地说。「真的吗?」「嗯……我不会骗你的。」手抚上那看起来实际上也是细嫩的脸颊,他有些情不自禁地轻轻低下头在上头印下一吻。而小女孩则是笑开了脸,丝毫不曾怀疑他的举动。他似乎发出了一阵很令人安心的气息,虽然才第一次见面,但他给人的感觉就是这般,温柔地让人心醉……「你叫什么名字?」「梓……泉川梓……」「我可以叫你小梓吗?」好男孩子气的名字!!他在心底暗自想着。「嗯……」他再度点头。「我叫琣翊,你可以这么叫我就行了……」也是世上唯一一人这么叫他的人。从今以后……大概都不会有人这么叫他的名了吧!在刹那间,他突然有一股念头……他想独占这宝物,把他藏在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不让任何人分享他。但他也明白这是永远也不可能的,过了今天……他将是个连〔秘密〕都不能有的傀儡了。这样想的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傀儡……真是个刺耳的名词……「走吧!我带你去找你爹……」「好~~!!」不知道他心中的波涛汹涌,女孩开开心心地拉着他的手跟着他,全心地信任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那天……是他一辈子中最幸运却也最悲哀的日子……幸运的是,他在樱花海中遇见了一个无暇的花灵。而悲哀的是……那天也是他被立为东宫的日子……但所有的人,包括前来祝贺的客人都心知肚明,他……只不过是丰臣秀吉将军的傀儡皇帝罢了。傀儡……刺耳的名词…… 1德川家就是一切……没有德川家就没有你,你是为了德川家才出生的……你的存在……只是为了德川家……十年后……德川府「梓少爷……将军要您去见他……」「告诉他,请他等会儿……」「是……」平静地任侍女为自己梳发,琥珀色的眸子冷冷瞧着眼前静中绝美的身影,冷漠的脸庞看不出丝毫的情绪。那人……又在找自己了……想必又有事求于他了吧?!精致的脸颊浮现一抹淡笑,只可惜笑意并没有传进琥珀色的眼眸中,说是笑,却是那种会让人发寒的冷笑。不是第一次了,反正自己的存在就是为了这不是吗?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抱怨的?自55ef由3tg 自l8kujy在「小蝶,别梳了,帮我把琴拿出来。」微欠身,他淡淡地吩咐还在为自己梳发的少女。「可是将军……」那被叫做小蝶的少女似乎有些犹豫。「让他等!」不给小蝶犹豫的机会,他冷冷一句话说明了他的不容忽视。「是……」没多说什么,小蝶乖乖的依言离去。看着小蝶的背影,他的眼中浮现出了满意。小蝶和一般女子不同,她话不多,除非必要,否则和他一样,能不说话便不说话。起了身往直门走去,未盘髻的青丝随着他的动作垂落在浅紫的直衣和服上,在他启手拉开直门时,随之飘泄在薄风中,如浪般摇曳成弦。如果可以这般随风飘去,该有多好?「少爷,琴。」不知何时走来的小蝶递上了手中的古琴。「谢谢……」伸出纤细修长的指,他轻轻抚上琴上头的弦,脑海里回忆着这琴的由来。那是在某一次他完成任务之时,那个人问自己要什么做为奖赏,他想了想,说他想要一把琴。当他这么说时,那些以为他会开口要求许多金银珠宝的人们,脸上所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至今仍是记忆尤新。那个人以为自己要的是怎样的稀世古琴,千方百计收购了许多价值不菲的古琴,有千年檀木所制,有上头镶嵌满是翡翠与夜明珠,当那人命令将之一字排开时任他选时,其耀眼之至足以教任何珍奇异宝黯然失色。但,那个人猜错了,他真的只是想要一把普通的琴罢了。一把能够弹的琴罢了……当时,所有的人都屏息以待,好奇地想知道自己究竟会选哪一把寻常人或许一辈子也没机会瞧上一眼的珍琴,而结果……也让他们差点跌下了眼珠子。他指了一旁助兴的歌姬怀中的琴,以再清晰不过的音道:「我只想要一把普通的琴,不如就这把吧!」后来,所有的人都认为他疯了,而他也不曾再拥有过其它的琴。他要琴,不过是要弹罢了,不管如何地贵重,琴始终是琴,不可能有其它用途,华丽的装饰品对琴来说,不过是份累赘。轻轻地拨弄那崩紧的细弦,听着单声的音节由手中流泄出,再点滴地交织成首乐章,在沁空的房中并没有添上丝毫的生气,反而更显空洞。唰────背后响起了纸门被拉开的声响,没有犹豫的动作说明了来人对这屋子以及主人的熟稔,但他并没有回头,甚至连表情都没有改变。「小梓,别任性了……」来人沉着声地道。「任性吗……?」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仍是没有看向说话之人。「秀彦,你该知道有求于人时,任性是可被允许的吧?!」当然,那个人也更该明白才是。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小梓……」「别说那些了,秀彦,美景当前,你就别扫兴了。」缓缓转过身,他这才正眼看向那叫〔秀彦〕的男子。精致的脸庞,倒映着自己身影琥珀色的眼眸,让来人略失了神,握紧了拳头,似乎是在强压下想为眼前绝丽人儿佛去零落浏海的念头。「可是将军……」他似乎还想挣扎。「你说……是那个人重要……?还是我重要……?」浅浅的媚笑,他太清楚自己的魅力,也十分有把握──绝不会有人能抗拒他的笑容。多少的君臣父子兄弟之情就是毁在他的笑容之下,太多太多的例子,让他太明白自己的魅力,以及……人心的脆弱……只要他一笑……看来人心还真是不可靠,连至亲也无法幸免……他在心里下了个结论。「当然是你……」「那就好……」亲舔了下樱唇,满意地看到眼前男人不自在的神色。唰────门再度被拉开。「泉川梓,你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让将军大人等你,而你居然还在此悠哉悠哉~!!」进来的是一名身穿粉红和服的少妇,她一进门便不分青红皂白地大吼大叫。仔细看不难看出她是一名相当美丽的少妇,只可惜高涨的气焰折损了部分身为淑女的气质。「嫂嫂,别那么大火气嘛~!」秀彦看气氛不对,赶紧来打圆场。「我说错了吗?将军大人要见他是他的荣性,他算什么东西,竟敢让将军大人等他?!」「嫂嫂……」秀彦似乎还想说什么,只可惜又被打断。「我警告你,你要是再那么嚣张,当心我德川千加代给你好看!!」葱指一指便指向从头到尾根本没看向他的梓,当她看到梓那无关紧要的神情时,火气顿时更加上升。「你那是什么态度?!你给我小心点!!」「嫂嫂,别这样……」「请问……你要如何让我〔好看〕呢,千加代夫人?」慢慢转过身看向千加代,他缓慢却又清晰地道。「绪真少爷在时我还没话说,请问……现在的你要如何让我〔好看〕呢?」无限轻蔑的口吻,讽刺的媚眼,为了赶走这扰到他安宁的疯婆子,他不在乎多说点话。更何况……也该让这女人认清何谓现实了……「千加代夫人,我想德川家的事应该是轮不到你来插手才是……」「你……」被他的话吓到,让她一时语塞,不知怎地接话。千加代本是军官世家──上杉府的千金,为了拉拢上杉与德川家,她被许配予德川家的长子──德川绪真,后来生下一女,因为丈夫的关系,使他在娘家的小姐脾气完全不知收敛,但在德川府仍保有女主的地位,加上娘家的势力,连德川将军都必须敬她三分。但好景不常,先是丈夫去逝,家族中的决策权落入身为次子的德川秀彦手中,在加上德川家与上杉家交恶,使她在一夜之间女主的地位变得有名无实,心中有气无处发,同在府中的梓自然成了她的出气对象。她不甘心,德川将军已经多久没正眼看自己了,凭什么这恶心的男人却可以名正言顺的取代她?!「千加代夫人……我劝你还是回你的晴阳轩的好,要是被将军发现你擅闯枫樱阁,可不是闹着玩的喔……」他指了指长廊末端的身影。「呃?!」惊呼了声,她赶紧拉起和服的衣端往反方向跑去,连梓讽刺的话都顾不得,只祈祷不会被人发现她到枫樱阁的事。在当时,女人尤其是已婚的妇女若是在出现在男人的屋阁是很严重的罪,就算见面也一定要隔着帘幕才行。她已经失去太多,若再被冠上这罪名,她一辈子就完了。而屋内好不容易一个离开,另一个却又不请自来……不意外的,那个人的声音在不久后,随之响起。「敢让我等到亲自来见人,你可是第一个,梓……」平静的语气出自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口中的将军──德川家康。以残忍的个性及手段所扬名的丰臣家臣。「那还真是抱歉,将军大人……」没诚意的语气谁都听得出来,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梓……」看不惯梓的态度,秀彦赶忙低声暗示。全天下也只有梓一个人敢用这种态度来面对德川将军了,只是这常常搞得自己几乎心脏麻痹。而意外的,德川将军并没有动怒。「你应该知道我找你的目的吧?!」「这次又是谁?」没多问什么,他冷冷问了个最重要的问题,其它的,他不想也没必要知道。「东宫琣翊太子……」「我知道了……」冷淡地应了声,他随后转身走出长廊,走到隔间,丝毫不见任何对大将军的敬意。他讨厌那个人,讨厌到无法多忍受有他在的空气一分一秒。但即使如此,他更讨厌听命于那个人的自己……「呵~!这孩子还真是傲呀~!」从墙边传来的,是被自己丢下的将军和秀彦的对话。「爹……你别怪小梓,他无意的……」「呵~!我怎么会怪他呢……」无力的倚靠在墙边,他自嘲地笑了笑,他自问这世上有几人敢这么对待人人畏惧的德川家康大将军?而他明白……他,离不开德川家,但德川家康也绝对离不开自己。他讨厌那个人,那个人想必也讨厌自己吧!抬起头来,不意外地看到悬挂在墙上的一符绝代侍女图,画中人巧笑倩兮,不难看出一代绝色佳人。不自觉地上前抚上了画,看着画里和自己神似的脸庞,他的琥珀色的眼中闪过了怨恨,厌恶,但更多的是悲伤。「呵……这样……你就满意了吗,娘?」&&&德川家康有意取代丰臣秀吉,这是有眼睛的人都知道的事实。木然地坐在木制的长廊上,只见梓独自一人倚靠着雕柱,望着夜琉璃般的天空发呆沉思。千加代夫人看不起自己,整个德川家族的人也看不起自己,甚至……连他也看不起自己。而可悲的,是自己根本没得逃……「梓……」一男音响起,是秀彦的声音。「在这儿很容易着凉的……」没等梓接话,轻轻从后方拥住他,德川秀彦温柔地想藉由自己的体温温暖怀中的人儿。「……」没说话,梓只是闭上眼将全身的重量往后,举动中说明了他对秀彦完全的信任。「你会怪爹吗,梓?」感觉怀中柔软的身躯低得可怕的体温,他低声问着。「我有权怪他吗?毕竟我可是为了德川家才出生的不是吗?」讽刺的口吻说明了他心中多少的怨,但又能如何?在这个动乱不安的时代,唯有实力者才能生存,德川家族亦是如此。尤其是……在丰臣一族逐渐没落之时……没有天理,没有正义,这是个混乱的时代,只要有实力,军权在手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而弱者……除了被消灭之外,就唯有选择依附强者为生……德川家康就是典型之人,狂傲霸气,甚至不昔培育自己的孩子来作为自己的武器。从小,每个在德川家长大的孩子都接受了不同的教育方式,然而相同的是,他们都被灌输了同样的想法。没有德川家就不会有你们……你们是为了德川家而出生的……娘亲在临死时,仍念念不忘地对他再三交代,但也因为如此,让他不得不继续留在德川家。三年前,年仅十三岁的千姬出嫁时,曾对自己说过:「如果说……我们是为了德川家才存在的话,那假如没有了德川家,我们究竟算什么?」这答案……他不知道……德川千姬……德川家康的孙女,千加代夫人与德川绪真的独生女,却仍逃不出被当作棋子的命运,那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好怨的?「梓……」「别说这些了,我明天就要到禁宫了,你没有其它话想跟我说吗?」浅浅地媚笑,只见他轻巧地翻了个身,大胆地攀向秀彦的颈项,有意无意地勾引着眼前俊逸的男人。「呵……」对怀中人儿的挑逗,他似乎不打算拒绝,一反身即将梓压在身下,埋入了他的颈窝,汲取着属于他特有的清幽。「我爱你……我美丽的梓……」完美无瑕的身躯随着他的动作呈现在他眼前,在赞叹的同时,也情不自禁地弯下身去,用吻膜拜着这上天的佳作,在上面印下一个个属于自己的印记。除了自己……还有谁碰过这纤细的身子呢?而似乎沉醉在秀彦吻中的梓,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琥珀色的眸子,楞楞地看着上方琉璃色的夜空,但正取悦自己的男人并没有发现。天空……好远好远…… 2东宫……人人羡艳的地位,权力的象征……有谁会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个华丽的牢笼,一个为了锁住人心锁住皇室而设的牢笼?贵为东宫,没有人会在乎他是否开心,对于丰臣秀吉更是如此,只要自己做好一个身为未来天皇的本份,其它的根本是可有可无。所有的人关心的,是〔东宫〕而并非琣翊这个人……当年那孩子……是否也会如此?不自觉地,在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抹嘻戏于樱花间的身影,以及那双琥珀色的眼……也十多年了……那孩子不知如何了?想必已是位相当出色的大美人,已为人妻人母了。想起那双琥珀眼中的对自己毫不保留的信任,再瞧着当年他们相遇的樱树,琣的眼中闪过的,是抹无法再更为深沉的悲哀。这是个不能信任的时代,无论如何亲密的人,都有可能会在下一秒背叛你,弱者为了自保……唯有选择背叛,依附强者而生,强者为了自保……唯有选择永不信任自己以外的人。手足相残已不足为奇,他甚至见过儿子亲手将父亲的头颅献上邀功。骗取他人的信任……永不信任自己以外的人……很残酷,但这却是迈向成功的首要条件。但即使如此……为什么那孩子还是能够毫不犹豫的信任自己呢?「又在回忆那孩子啦?」一清脆的女声想起,伴随的是浓浓的茉莉香味,一个大约二十岁上下的女子拖着长长的和服走入,优雅的发髻上系了根鐕子,看得出来是位已出嫁的少妇。她就是当今天皇的宠妃──早川寺芸姬已婚的女子出现在男人的屋阁在那时是见不合教谊的行为,所以随后进来的侍女赶紧上前拿起半透明的帘幕系在两人之间。「我这一辈子值得回忆的事物不多,难道连这你都想干涉?」讽刺的笑容浮现在他脸上。「呵呵……都十年了,还忘不了那孩子?」看着琣望庭园出神的样子,她不禁摇头。「这十年来,你总是痴痴地望着那棵樱树发呆,真那么难以忘怀?」「想忘的都忘不了了,更何况是不想忘的?」不理会芸姬略带嘲讽的口吻,他跪下身为自己倒了杯茶。他不是没想过要找那孩子,但后来他找遍了所有的客人,却没有姓氏为泉川的男人,甚至没有位女童出现在舞宴上。那孩子究竟是谁?「有时对一个人念念不忘并不是件好事的……你应该懂这道理才是,琣. 」看不过去的芸姬提醒着。「那么现在的你开心吗,芸姬?」抬起头来直视帘幕中的身影,虽然隔着帘幕却仍然能感受到他的视线。「拥有美貌,地位,权力,许多人一生可望不可及的一切,这样的你真的满足了吗?」「我已满足……但我不开心……」幽幽叹了口气,芸姬倒是很大方的承认。「如果可以选择,我愿意放弃所有去过我想过的生活,做想做的事,但现实却容不得我这般恣意妄为,我不能不考虑我的亲人和信雅。」信雅是她四岁的儿子,也是琣翊同父异母的弟弟。「终究放不下……」芸姬是,自己不也是?「对了,差点忘了,我这次来可是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呢~!」芸姬似乎是想起什么,赶忙转身低声跟身后的侍女吩咐了几句,侍女随后即匆匆离去。「大礼?」这可奇了,芸姬会想送什么给自己?「嗯……虽然不能代替那孩子,但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往门外瞧了瞧,芸姬轻启口:「梓儿,进来吧!」「是……」虽然只是个单音,但那清冷的音却成功的引起了琣的注意,让他不自禁的看向说话之人,没想到这一瞧,却仿佛魂被吸了似的,楞在原地。好美的人儿……尤其是那双琥珀色的眼……「我叫泉川梓……参见殿下……」&&&不可否认的,在第一眼见到琣翊太子时,他的确暗自吃了一惊,他没想到传闻中的东宫居然是自己小时候迷路时遇到的大男孩。但很快的,他立即知道了原因……呵呵……这又是那个人的杰作……居然在十年前就设下了这陷阱,足以见那个人的心机是如何的重。眼前的男人要是知道自己根本和陷入蜘蛛网的蝴蝶没两样时,不知有何感想?「泉川……梓……」难道是那孩子?「呵~!我先离开了,不打扰殿下的雅兴了。」满意地看到了琣翊眼中的惊艳,芸姬微欠身后即告退,留下侍女取下帘幕。只是在临走前,她别有深意地看了琣翊与梓一眼。有许她这么做是错的,但她不能不考虑自己和信雅,纵然东宫一向待自己不薄,但她已别无选择……一切听天由命吧……浓浓的茉莉味随着芸姬的离去而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清香宜人的昙花味,这香味他并不陌生,他知道窑子里的姑娘们经常会熏上昙花的香气以便于区分和一般良家闺秀的不同。中性的脸庞,纤细的身躯,身上又散发出昙花的香味,梓的身份不言而明。「你……是娈童吗?」完全不加任何的遮掩,他赤裸裸地问出这显得十分突兀的问题。「如果殿下认为我是的话,我没什么好否认的。」抬起头来直视琣的眼,琥珀色的眸子冷静异常,似乎并不为这问题和自己的身份羞耻。不过这太子殿下也真是有趣,以往所有见到自己的人连讨好他都还来不及,相较之下,眼前的男人太难掌握。看来……他遇上对手了……「那么……你经常遇上这种事对吧?被当成礼物般的……送人。」走上前,一手抬起那弧形优美的下巴,意外地发现到,在那片清澈的琥珀色中,竟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一个娈童的眼也能似婴孩般的无瑕吗?「同一句话,如果殿下这么想的话,我不否认。」不做任何的挣扎与反抗,他柔顺的任琣摆布。「是吗?」挑衅似的,琣突然有些想知道这美丽人儿的极限。缓缓低下头,准确无误的寻到了那红润的樱唇,并在上印下自己的气味,感受那细嫩微湿润的美好触感,虽是点到为止,但他仍明显地感到梓在那一瞬间的僵直的身体。「你讨厌别人吻你?」半眯起眼,他的大手抚上梓细致的脸庞。「没那回事,殿下。」只是不习惯罢了。秀彦很少会吻自己,以往拥有他的人也懒得吻一个男宠,不太习惯也是十分自然的事。「那你该知道身为一个娈童的本份吧?」琣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现在的心思。「我相信我应该做得到。」呵~!说了半天,目的还不一样?梓的眼中闪过一丝丝的厌恶,但他隐藏的很好,没让琣发现。全天下的男人是否都这般的……愚蠢?!既然如此,会被夺取江山还不是咎由自取,能怨得了谁?轻手解下浅紫色直衣的衣带,仅着着贴身的衬衣,包覆着纤瘦的身躯,再空出一手拔下系于发髻上的鐕子,刹时,如上等青丝般的秀发如瀑般地泄下,落在微微绽开的领颈间,看来诱人至极。满意地听见耳边咽下唾液的声响,他从琣的眼中看到的,不只是惊艳,更是满满的欲望。「还满意吗?」伸出藕臂,他大胆地环上琣的颈项。而琣给他的响应是将他拉入怀中,几近粗暴的剥去他身上单薄的衬衣,用着露骨的眼光贪婪地看着那洁白的身子,并在上啃咬出一个个属于自己的印记,力道大得渗出淤血,耳边也同时响起梓的痛呼声。「好疼,殿下……」「身为娈童是没有喊疼的权力的。」冷冷一句话,琣对身下的人儿似乎没有丝毫的怜惜,力道也不曾放轻半分。这完美的身子到底曾给多少的男人抱过?看似无瑕的他究竟又在多少男人的身下辗转呻吟过?这么想的琣几乎快被自己的想法给逼疯。自己思念了十年的人儿竟是这般,这要他如何能接受?!抱复似的,他狠狠地将自己的欲望挺入梓尚未滋润的甬道,不顾身下人儿的痛呼与挣扎,执意地发泄自己的愤怒与欲望,完全不考虑梓的情形。鲜红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沿着两人的结合处缓缓流下,他不是没发现,但他仍未停下……好痛……身体好痛,但为何连心也……?吃力地睁开眼,看着上方正贯穿自己的男人,不自觉地,泪……已悄然滑落…… 3好痛────这是梓一醒过来时,唯一仅有的想法。而琣……已不在自己的身边……真的好痛,不只身下传来的阵阵疼痛,全身也是酸痛不已,完全使不上力,而股间流出的液体正提醒他度过的是怎样的纵欲之夜。已经多久不曾如此了?不是第一次了,虽然每次事后的疼却总是同样教人难以忍受,但这次似乎又更加深刻。正因为如此,梓几乎是极端的痛恨性爱,除了那仿佛撕裂般的疼痛和被迫引出的快感外,心里却是满满的空虚。无奈……就算心里是千百个不愿意,曾被那人调教过的身子对性爱之事却丝毫抵抗力也无。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夜,在他最爱的娘亲过逝的那晚,那个人带了三个陌生的男人来到了他的住所──枫樱阁,冷眼地旁观着自己是如何地求饶抵抗,如何地……被强暴……他不停地挣扎,无奈一个孩子的力道对三个大男人而言,根本丝毫帮助也无,一整晚……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强要了多少次,唯一可以感受到的,除了疼痛外,只有满满的绝望。而他更忘不了的,是那个人冷然的双眼……冷冷地看着他哭泣呼救,却残忍地不予任何响应,就只是看着,看着这令人羞耻的一切。痛……那是他对第一次仅有的记忆……那是段黑暗的记忆,从那之后,那个人将自己囚禁在后院,每晚都有不同的男人来到后院,无论他如何地挣扎,哭喊,却始终没有人愿意来救自己,直到最后,连无谓的抵抗都放弃了,像遵娃娃般的任人摆布。那个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将自己调教成完美的性爱工具,而他也的的确确地做到了。那年……他才十二岁……两年后,那个人以军权作为交换,将自己送给了丰臣手下的大将──明智光秀,后来明智光秀背叛了丰臣秀吉的事被人揭发而遭到了灭族的命运。不用说,泄密的自然是那个人。而他……自然又被那人带回德川府,然后再一次地有条件的送人。这么多年来,除了那个人,曾经拥有过自己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而这污秽的身子也不知被多少的男人抱过,连他自己都快数不清了……自己的身体,就是那个人所培育的武器……「呵……哈哈~~~~哈~~哈~~」自嘲地笑了,虽然那笑声听起来比哭声还难听。无力地枕在自己的臂上,梓望着和昏睡前同样的景色,却仍是笑着。琣一定很看不起自己吧!他看自己的眼神是那么的冷,那么地无情,甚至在用粗暴的方式强要自己了后,没留下只字词组的离去,独留他一人处理。能怪琣吗?连他都看不起自己了,更何况是一向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努力地称起脆弱的身躯,无奈股间的疼痛让他连这看似简单的动作都变得难如登天,他大口大口的喘气,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似乎开始模糊了,眼前的景物也开始的不真切。真的好痛……如果是秀彦,他一定会很体贴地为自己处理吧!不自觉地,他仿佛感觉到秀彦那双温暖的大手。如果是秀彦,他一定会很温柔地待自己的……下意识地,他伸手握住了那温暖的来源,一反手贴住了自己细致微凉的脸颊,像猫咪一般撒娇磨蹭着。「秀彦……」&&&秀彦?!那是谁?他的男人之一吗?一股不悦在琣的心底涌起,只见琣虽皱着眉头,但仍是轻柔地抱起梓,让他以最舒服的姿势躺在自己的怀里。看梓全身上下的吻痕和痛苦的表情,他就感到一阵后悔,他知道自己粗暴的举动一定伤到这纤细的人儿了。但只要一想到,梓也是同样的在别的男人身下呻吟哭泣,理智就仿佛断了线般,想控制也控制不住。他起身本来是想去取些水和药,谁知道一回来却看到梓无力的晕眩,看来他的欲望是真的伤到他了。既然如此,一直待在这里不是办法……「唉……」轻叹口气,他当下决定将梓带回自己的寝室。顺手拿过刚才梓卸下的直衣,并将之披上梓单薄的身子,贴身的衬衣早在那时就因他的粗暴而撕裂了。曾几何时,他也会如此失控了?印象中,自己该是个沉稳的人才是……「呵呵~!殿下,你还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啊~!好好一个大美人,看了真是让人心疼啊!」一声音突然响起,伴随的是爽朗的笑声。沙德饶富兴味地倚靠在门边瞧着琣和他怀中的梓。厅内还留有残存的激情气氛,再说从仅披着直衣却仍遮掩不住吻痕及伤痕的梓看来,不难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可奇了,没想到这也可以让他发现琣不为人知的一面。「你看多久了,沙德?」平静的语气,没有丝毫的讶异,琣似乎是已经很习惯了来人的无礼。「没多久,只是刚好看到了你不为人所知的一面罢了。」调笑的话语说明了他对身为东宫殿下的琣并没有太多的敬意。他和琣自幼一块长大,习惯使然下,即使于公他是琣的臣下,但于私两人可说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当然……如果琣也这样认为的话……「你知不知道擅闯禁宫是死罪,沙德?」「呵呵~!你舍得我死吗,琣?」不知从哪变出一把扇子,沙德一边扇风一边凉凉地说道。「等我哪天受不了你的多嘴时。」低头看看梓并没有醒来的迹象,他这才放心地任沙德调侃。「也就是说,我目前还没有生命的危险啰?!」佛虎须大概指的就是沙德现在的行为。「沙德……」沉下的声音让沙德很识趣的转移话题。「你怀中的美人是谁呀?美得简直像娃娃一般,恐怕连宁宁公主也比不上。」宁宁是琣同一母亲的妹妹,也是皇室中最有名的大美人,据说她就如同精雕细镯的娃娃一般,美得教人禁不住想收藏,甚至是据为己有。但宁宁的身子打小就不好,所以已十七岁了却仍未出阁,不过那一股柔弱的气质却更能让男人打从心底的升起保护欲。当时的女性大多十二、三岁就出阁了,所以宁宁虽然才十七岁,但已是过了适婚年龄。「他叫梓,是芸姬把他送来的。」没有多说什么,琣陈述着事实。「芸姬?!」略皱起眉,沙德有些迟疑地道。「琣,你应该知道芸姬背后是德川家族在支持的吧!」「嗯……」琣点点头。「德川家近来有意取代丰臣一族,难保……」他看了看熟睡中的梓,要说的话不言而明。虽说说琣极度痛恨丰臣一族,但东宫这位置是靠丰臣秀吉的扶植也是不争的事实,如果说德川家真要取代丰臣一族,那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必须先下手铲除皇族中的政权。「沙德,你该知道我从未留恋过东宫之位才是……」深深地看了梓一眼,他并非没有警觉,在芸姬将梓送给自己时他就有想过,只是既然德川家将这美丽的人儿送上门给自己,他岂有拒绝的道理?就算是娈童……他也不想放手了……「殿下~!」喊出极少用到的敬称,由此观之沙德是如何严肃看待此事。「也许您不曾留恋过名利,但您可有想过身边的人?就算您真不在乎,一旦放弃,可是连生命都无法保存的。」处在宫廷就像是在玩一场没有退路的游戏,由不得你说不玩就不玩,一个不小心,要付出的可不只自己的性命。「我自有打算……」转过身,他不再理会沙德,抱紧了梓回到了自己的寝室。而被琣抛在后头的沙德则一脸沉重的看着琣远去的身影,心中亦同时暗自打算着情况,和刚才谈笑风生的他判若两人。最后,他下了个结论。那男人……不除掉不行了……只是该如何下手呢?最好是在琣做出惊人之举前赶快下手,依琣看那男人迷恋的眼神,难保琣不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之事。琣一向该是个沉着的人才是,沉着到他几乎以为琣是没有心的。只是没想到,这次……琣是真的动情了……那男人……太危险了……沙德边走边思考着。只是他没注意到在身后的墙边,有一抹洁白的身影隐身于后,将适才他和琣的对话一字不漏的给听了进去。从身形看来,不难看出是位高挑的女子。呵呵……看来又有有趣的事情要发生了……只见那身影的主人如娃娃般精致的脸庞上逐渐浮现出一抹诡异到令人打颤的笑容,随后便转身离去,宁静地一如她不曾来过一般。游戏总是需要观众的不是吗?而回到了寝室的琣则是将梓轻柔地安置在柔软的绣垫上,无限怜惜地看着熟睡中的人儿。「梓……如果你以后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我会对你很好的,就算……你爱的不是我也无所谓的……」 4梓……如果你以后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我会对你很好的,就算……你爱的不是我也无所谓的……在半梦半醒之间,梓似乎听到了一句令他十分安心的话。那……是谁呢?会对自己这么温柔的只有秀彦吧!可是这儿不是禁宫吗?秀彦是不可能会在这里的。吃力的睁开眼,梓看到的,是一脸担忧的琣.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琣不是极度地看不起自己吗?绝不会用那么温柔的眼光看自己的,也许……他还处在梦的沿续罢了……「梓,还很难受吗?」细心地用沾了水的丝绢拭去梓额上不停冒出的汗水,琣那双温暖的大手也似不忍的轻抚梓那细致却冰冷的脸庞,希望能够藉此减轻梓所受的痛苦。「水……」轻启口,异外地发现到自己的嗓子竟干涩不已,直觉地只希望有水能够润润自己干得发疼的喉咙。「我知道了……」仿佛已预料之事,只见琣从一旁拿过很明显是早已准备好的水杯,贴近了自己的唇啜了几口后,再弯下身子来,准确无误地对准梓的樱唇,以口渡水给梓。「嗯……」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头,梓只觉得有说不出的舒畅。「还要吗?」「嗯……」没说话,梓以点头代替回答。而看到梓的允许,琣似是没了顾虑,喝了几口水后又继续渡水,甚至在梓还来不及咽下而使水珠自唇沿滑落时,伸舌追逐舔吻着。深红色的舌轻舔着透明的水痕,这景象竟带着一丝丝的情色,让亲眼目睹的梓不禁脸红。「殿下……」「叫我琣. 」冷冷一句话,果断的语气说明了他的不容置喙。「可是……」那不合礼教!!可惜后面他想说的话在琣再次吻上自己时被迫消音。吻他的感觉还真好,一想到也许这唇只有自己细心品尝过,仿佛是陈年的佳酿也不上的香醇,甜美地教人禁不住的上瘾。一吻缠绵,琣抬起头,满意地看见梓的唇因自己而染上一层嫣红水光。「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你可以叫我琣……」梓知道他说的是十年前,两人初见时。「可是当时我不知道你是东宫身份,何况我只不过是个男宠……」「别想那么多了,在禁宫里,你只要想着我就行了……」抚上梓的唇,他拒绝听梓说着两人之间的隔阂。纵然……梓说的是事实……「殿下……」他变了,变得温柔了,梓几乎要怀疑那时强要了自己的男人跟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同一人。「秀彦……是你的爱人吧?」琣突然冒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话。「咦?!」为什么琣会知道秀彦?「你在昏迷时,一直喊着他的名,你没有印象吗?」梓诚实的摇头。「秀彦是一个对我很好很温柔的男人,不过那已是过去的事了……」梓说得一脸平静,但看在琣的眼中却像极了依恋。对那男人真那么恋恋不舍吗?琣发现到自己居然开始嫉妒起素未谋面的秀彦。梓既然是个男宠,那么曾经拥有过他的人一定也不计其数,偏偏就唯独这男人能教梓念念不忘,甚至无意识地喊着名讳,不难看出那叫〔秀彦〕的男人在梓的心目中,是如何地重要。「如果他真对你那么好,为何还将你送人。」负面的情感使琣问出了这么个伤人的问题。「在这时代……没有人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我是如此,秀彦也是如此,难不成……你不是?」他和秀彦的命运都被掌握在那个人的手里,一如琣如傀儡般地任丰臣秀吉操纵一般。「呵……」自嘲地笑了,梓的话的确说到了他的心坎。「琣……」梓突然出声唤着。「怎么了吗?」「你……说的话还算数吗?」「什么话?」他刚才有对梓说过什么吗?「你说……如果我以后只属于你一人,你会对我很好的……」他说出他在意识朦胧时听到的话。「我还以为你昏过去了……」「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当做一场梦好了……」反正也不是没有人对自己许下承诺,但实行的,却从未有人。太多太多的失望,使他早已不抱任何的希望了。「呵……」不明白梓的心思,琣只是以轻柔地怕伤了梓的力道将梓抱起来,拥入自己厚实温暖的怀抱,与梓纤细的身躯契合地不可思议。「我发誓,我将尽我所能地保护你,我要你永远地属于我,至少……我绝不会再将你如物品般地易手给任何人。」「呵……」梓笑开了,被琣的话给逗笑了。而那美丽的笑靥也再次地吸引了琣的目光。身体因为琣的体温而温暖,但心却是因为琣的话而感到前所未有的暖意,整颗心暖洋洋的。满足地将头颅倚靠在琣宽大的胸膛,听着琣那沉稳的心跳,现在的梓,只感受到一份安心。噗通──噗通──噗通──这是琣的心跳?还是自己的?梓发现到自己已分不清了,交叠的心跳仿佛命运般,已是密不可分了。就算……琣是骗他的,他也不会怪琣的。真的,因为他已心满意足了。只是琣忘了他曾说过:就算梓爱的不是自己,也无所谓的……&&&晌午时分,因为初春的关系,天气仍是微寒,虽有阳光却也暖不了半分。但即使如此,梓还是只披了件单薄的衬衣就来到了园子里,闭上了眼,梓放松地将全身的重量全倚靠在一棵樱花木上。没有人的花园里,静地出奇……这里……就是他和琣初次见面的地方吧!那时候大家都还好小好小,好快乐,他还不是个男宠,而琣……也还不是东宫……秀彦对自己很好很温柔,他总是说,等到德川家取得了天下,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拥有自己了……刚开始,自己也是期待的,期待有一天不用在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每一次被那人送给人时,每一次被陌生男子拥抱时,他都期待是最后一次,只可惜……人终端究是会清醒的。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他不得不认清什么叫做〔现实〕……也许秀彦是真心地对自己说这些话,但自己已累了,也倦了,发楞地看着远方,不自觉地又想起今晨琣对自己说的话。琣给了自己别人没有的承诺,也许琣在这一刻是真心的,但未来呢?对不起……琣……一个无心的人……是没有办法去爱人的……「你就是梓吧?过然是个大美人,我皇兄的眼光真不赖。」一清脆的女声响起,梓抬起头,看到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美丽女子。「参见公主殿下……」没有惊慌,没有讶异,梓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宁宁公主一如传闻中的美丽,仿佛粉雕玉砌的娃娃一般,但眼前的女子自信中带有一抹强势,实在不似传闻中的体弱多病。「呵呵~!你……很特别!」轻笑了声,宁宁顿了下,似乎在找适合的形容词。「很安静,甚至不太显眼,只要一个没注意,也许会让人忽略你的存在。」当然,那张脸除外。「是吗……」梓淡淡地应了声,说明了他对此的兴趣不大。「也对,这么静的人,很容易就让人产生信任感,背叛……自然也容易上了许多不是吗?」宁宁仿佛聊天似的谈笑着,纵然她说的话是那么惊耸。「也许吧……」唇边勾起了一丝笑容,梓明白了一件事。这女人不简单,至少绝不是娇生惯养的公主。「给你一句忠告,」宁宁顿了会儿,继续道:「没有什么是可以瞒过我皇兄的,只在于他想不想知道罢了。」「你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些?」这一点在见到琣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了,用不着她来提醒。「只是好奇罢了,我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让我那冷情的皇兄动心。」「你现在看到了……」「嗯……皇兄有没有告诉过你,他为何会被立为东宫?」宁宁突然转移话题。而她得到的响应,是梓无语的摇头。「呵呵……总有一天他会告诉你的,如果你想知道,就去问沙德吧!」佛过被风吹乱的浏海,在讲到〔沙德〕时,宁宁的眼似乎蒙上了层朦胧。「你喜欢他?」他看过那表情,在千姬的脸上瞧过。「我爱他……但他的眼中只有我皇兄,他可以说是这世上唯一真心效忠我皇兄的人了。」话中似不在意,但梓知道,宁宁必定十分伤心。「他曾说过……等他有朝一日地位足以匹配我时,他定风光迎娶我,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五年……」宁宁的脸上浮现一抹苦笑。「这些告诉我妥吗?」公主与平民的畸恋,传出去可是皇室的笑话。「我说过,你很容易让人产生信任,如果被你骗,我也认了……」宁宁说的仿佛事不关己似的。已经好久没有人可以让她谈心了,既然是自己甘心信赖,那结果自然是要由自己来承担。「你和琣……很像……」梓说出自己的感觉。「怎么说?」「敢做……敢承担……」虽然琣刚强,宁宁柔弱,但本质是一样的。「呵……第一次有人说我像他。」「这只是我的感觉罢了。」「和你说话很轻松,但我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了……」挥挥手,宁宁小跑步的往自己寝室的方向跑去,跑了几步似乎又像想起了什么,回头朝梓扔了一块不知名的东西。下意识地,梓接了下来,仔细一瞧,那是一块白玉佩,质地并不细致,不太像宫里的奢侈品。「帮我转达沙德,他对我说的话我从未忘记过……」宁宁对梓喊了声后,又转身跑开。是这样吗?纵然不免怨怼,但在心底,始终还是忘不了。看着远处走来的身影,梓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宁宁要离开的那么匆忙了。何必想那么多?人生苦短,享乐就该及时,过去已无法挽回,未来又太虚幻,把握好现在才是真的,至于其它的,明天再去担忧吧!琣对梓伸出了手,而梓也乖乖地飞扑到琣的怀中,旋即被狠狠地吻住,而梓也不挣扎,放大胆地响应着。琣边吻着梓,一边将梓横抱起,再轻柔地将之放置在柔软的草地上,一手拔下梓用来盘发的银鐕,顿时流泄下了一地青丝,映照着艳阳的点点波光。琣痴了,为梓的美丽而痴。他轻手为梓卸下衬衣,一边低下头在梓的耳边问:「你的身体可以了吗?」被他露骨的话语惹地脸红,梓轻轻地点头代替羞人的回答。「在……在这儿吗?」「我等不及回寝室了,放心吧!这次我会很温柔的……」剩下的话语没入了梓的口中。在宁静的午后,一阵激情正悄悄漫延…… 5当两人在园中缠绵尽恻回到禁宫时,已是傍晚时分。因梓在一次次的缠绵中,已耗尽了所有的体力,所以琣则是十分贴心地将梓抱在怀中回到宫中。这……就是幸福吧!可以靠在情人的怀里听着情人的心跳,满足地倚着琣宽敞的胸膛,梓暗暗想着,脸庞浮现一抹满足的笑容。只可惜这份淡淡的幸福并没有维持太久……「殿下……适才皇上已派人来催了好几次了,要殿下到正宫中商讨要事……」专门服侍琣的侍女一见到琣回来,赶紧上前传达。呵……皇上?!他那无能的父亲拿得了主意吗?何不干脆一点,还用父皇的名义!!看来……那人还是会怕些流言诽语的……「哼……那人做事什么时候还要经过我同意了?如果有,我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冷笑一声,琣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将被自己打横抱在怀中的梓给放下,轻声道:「抱歉了……我必须离开一会儿……」说完,不顾侍女还在场,他低下头轻轻在梓红润的樱唇下印下一吻。但梓没有响应他,只是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直看着琣,仿佛看穿了他心底的深处似地瞧着。「怎么啦,梓?」轻抚着梓的脸颊,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他──梓很不开心,非常地不开心。而自己正是惹梓不开心的原因……「没什么……」垂下眼,梓似不在意地道。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眼已泄露了他的心思……「梓,看着我!!」强硬地托起梓形状优美的下鄂,琣强迫他与自己平视。「为什么心里有事不愿告诉我?我不值得你信赖吗?」「没那回事,你想太多了,殿下……」「不许那样喊我!!」一句〔殿下〕让琣的眼更为冰冷,口气也益发冷峻,在那一瞬间,梓居然有仿佛冰天雪地的错觉。时而冷酷……时而温柔……琣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也许这种人……是不会甘心当一辈子的傀儡的……梓暗想着,但他飘远的心思却让眼前的男人尚未平息的怒火燃烧地更为猛烈。「你又在想什么?!为什么你总是独自一人思考着,从不让人知晓你的心思?!」琣似再也无法忍受地大声吼着。「梓只是认为,这些没必要说出来让殿下烦心……」冷漠疏远的语气和敬词,梓强迫自己若无其事地说出口,纵然这翻话也同时深深地刺伤他的心。「我说了不许这样叫我的!!」怒火让他失了理智,大手一推即将梓推倒在地,虽然在听到梓的痛呼声时,他的心中划过一丝懊悔,但他仍是倔强的转身离去,不再多看梓一眼。只可惜梓看不见在琣转身后,眼中溢满的心疼……呜……好痛!!刚才琣推自己的力道似乎一点也未留情,身下传来冰冷的触感,冷得一如刚才琣看自己的眼神。「梓少爷……」一旁的侍女似乎吓到了,毕竟琣一向是那么的沉稳,没想到也会有冲动的一面。他该不该庆幸是自己才惹的琣失控的?推开侍女想要扶起自己的手,他自嘲地笑着。「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我想在这儿一个人静一静……」没有起身,他就这么坐在地上吩咐着有些不知所措的侍女。「可是……」那侍女似乎有些犹豫,毕竟谁都看得出殿下很重视梓少爷的。「没关系的,殿下不会怪罪你的……」看出侍女的犹豫,他强撑起一抹笑容安抚着她。「好吧!那奴婢先下去了。」微一欠身,那侍女随即离去,留下了梓一人和满室的寂静。而随着那侍女的离开,梓强行伪装的笑容再也忍不住地垮下……为什么会这样?刚才明明是那么温柔地拥抱自己的人,为何在短时间内会变得如此?梓突然想起,那天,琣也是在强硬地要了自己后,却又对他温柔异常。为什么会这样……?梓曲起了双膝,两手环抱着,将头埋入了自己的双膝间,仿佛下意识地在寻找保护自己的姿势。好冷好冷……虽然是在温柔的屋内,但梓却觉得好冷,原来没有人的体温的温度竟是那么地冷。闭起了眼,梓拒绝去看去听周遭的一切,无视时间的流逝。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结果到了第二天凌晨,琣仍未回来……琣不要他了吗?好不容易起了身,拿起梳子略为整理一下,却从镜中发现了自己因哭了一夜而造成的红肿双眼。已经多久没哭得这么彻底了……拖着从昨日午后就没有好好休息的身子,梓强忍着晕眩的感觉,扶着墙强撑起自己,举步维艰地往厅里走去。自从来到了禁宫,他好象总把自己弄得很狼狈似的……「呵……看来琣翊他还真一点也没留情呀!」意外地,当他好不容易到了厅里,芸姬竟已在那儿等他。一身鲜艳的和服,纵然已为人母却仍掩不住那令人不敢直视的美艳,和素静的宁宁是截然不同的典型。而现在,芸姬正以那饶富兴味的眼光打量着些许狼狈的梓。「你是来看戏的吗,芸姬?」看着芸姬那艳丽的脸庞,他恨恨地道。「除了转达那个人的话,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不在意的笑着,芸姬倒是很大方的承认。「那你看够了没?!」梓几乎是已咬牙切齿了。「我想是看够了,没想到一向沉稳的琣翊也会有失控的一面,我今天总算是大开眼界了。」「看够了就快说你来的目的!!」沉着声,梓再也顾不得什么礼谊了。没有人知道,其实芸姬也是当年那个人培育的〔武器〕之一,为了渗入皇室政权而培育的武器。那人为了培育出外型完美的武器,千方百计掳掠了许多有名的美女,并要她们为自己生下孩子,等孩子一生下来,就接受了各式各样不同的教育,有的接受军事教育,有的被训练成无情的杀手,但却同样地贯输了相同的想法。在德川家,每一个人的存在都是为了德川家族,除此之外,是不可以有不服从之心的。为了杀一儆百,那个人曾在他面前将一个反抗的孩子五马分尸,直到现在,他偶尔还是会被这恶梦吓醒。芸姬算是里面运气最好的一个,她从小便接受贵族教育,在十二岁那年被送入宫廷成为了芸妃。「将军希望你能够煽动琣翊对抗丰臣秀吉。」简单一句话,这也是当初那个人送自己入宫的目的。「将军认为与其铲除东宫太子的地位,不如拉拢他支持德川家族也许效果更卓越。」不是第一次了,在之前梓就经常利用自己来挑拨离间,甚至煽动人反叛,后来自然是由那人做收渔翁之利了。「没用的……」垂下眼,梓淡淡地道。琣不是个甘心成为傀儡的人,连丰臣秀吉也无法驾驭他,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心甘情愿为德川家所控的。更何况……芸姬肯定不知道琣其实早已知悉这一切了……「琣翊的确不是任人摆布的人,但……假如他极度的痛恨丰臣一族呢?」笑了笑,芸姬继续说:「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琣翊会被立为东宫?」梓摇头,昨日宁宁也问过同样的问题。「那是因为……岑后,也就是琣翊的母亲当年为了保有自己的地位,不昔牺牲自己的儿子,将琣双手供献给丰臣秀吉,很讽刺不是?最终出卖自己的,竟是自己亲生的娘亲……」芸姬笑着说出她好不容易打听来的这一切。「你呢,芸姬?有朝一日,你会出卖信雅来保全自己吗?」不自觉地,他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早已知道琣的伤……没想到他竟伤得如此深……当琣知道被自己亲生的母亲出卖时,是怎的绝望?就似他被那个人伤害时的绝望一般吗?这也是琣不喜欢自己有事瞒着他的原因吧!毕竟曾被伤得那么彻底,对象还是自己的娘亲。而芸姬给他的回答是沉默。梓笑了,笑得凄楚。「我明白了……」芸姬的答案,他知道了。撑起身子,梓转身离去,现在的他只想去找琣,向他好好地道歉。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明知梓已听不到她说的话,但她仍是启口道:「我自认我没有做错,我只是想生存下去而已……」她别无选择…… 6琣会去哪儿……?一时冲动便跑出了禁宫,但走在御花园的石径上,梓才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根本不知道琣在哪里?!「怎么办呢……」梓边走着,一边想着琣可能的去处。虽说昨天琣应该是到了正宫才是,但琣是不可能会在正宫过夜才是,芸姬刚刚才来找过自己,所以也不可能,那琣到底是去了哪?!宁宁!!一个名字突然划过他脑海。听宁宁的口气似乎和琣的两兄妹感情还不错,也许昨日琣是在宁宁的别院过夜也说不定。这样想的梓第一个念头是想去找宁宁,但他随即失望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宁宁的别院怎么走!!「怎么办?!整个禁宫御园这么大,要怎样才找得到宁宁的别院呢?」梓对自己说着。而且整个园子居然一个下人也没有,让他想找人问路也没办法!!也许他应该回禁宫去看看才是,也许琣已经回到了禁宫也有可能的,梓在心里思考着。想了一会儿,梓决定走回来时的路。没想到才一回头,他却看见了两道人影朝自己的方向走来,「咦?!那不是沙德吗?」梓想起上回琣将沙德介绍给他时,沙德眼中闪烁的,是让他根本忽视不了的敌意。直到现在,他还是想不透自己究竟是何时得罪了沙德,因为沙德看自己的眼神根本就像是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的样子。因为那次后,为了怕琣为难,梓几乎是躲着沙德,避不见面。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梓突然能够深深体会〔冤家路窄〕这句话。急急忙忙地转身跑开,梓下意识地想找遮蔽物隐藏自己的身影,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我才说这是谁呢?居然胆敢在御花园中乱闯,连下人都不敢这么放肆。」还来不及躲,沙德那讽刺的声音已传来。唉……梓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参见沙德大人……」「不用叫得这么尊重,我受不起!!」冷冷一句话作为响应,沙德似乎连看梓一眼也不屑。「对了,怎么没看到琣?!莫非他对你已经厌倦了?!」明知道不可能,沙德还是说出了伤人的话。「别这样说嘛,沙德!!」看不过去而出声制止的,是跟沙德同行的另一位陌生男子,大约三十岁上下,比琣和沙德略大些。梓往那位男子看过去,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眼熟。好象在那儿看过……梓皱着眉暗想着。「你没有必要袒护他,律也。」沙德冷冷地嘲讽着。「他可是琣的男宠……不!也许该说玩具比较适合。」啪────一响亮的巴掌声响起。自55ef由3tg 自l8kujy在「沙德大人,就算梓真是殿下的玩具,相信也不关大人的事情才对。」轻揉着自己泛红的手,梓低沉着声音道。身为男宠,耳边自然少不了流言悱语,一向只要不是太过份,他都可以装作没听见,但前提是……不许太过份!!「你……!!」还没从被打的惊吓回复过来,沙德只能楞楞地抚着自己脸颊上的掌痕。「如果梓真是殿下的玩具,那相信沙德大人应该不会气量小到和个玩具计较才是,对吧?」他抬起头已挑衅的眼神直盯着沙德。敢惹他就得承受得起后果!!「哈~~~~哈哈哈~~~~!!没想到……哈哈~~~没想到沙德你也会有吃瘪的时候……哈哈哈~~~~!!太好笑了……哈哈~~~~」伴随着暴笑声,断断续续的话语是出自那位叫〔律也〕的男子口中。「闭嘴,律也!!!!」沙德耐不住地大吼。「哈哈哈~~~对……对不起……哈~~实在太好笑了……哈哈哈~~~~」「哼!」一气之下,沙德干脆佛袖而去,走到一旁来个眼不见为净。「哈~~你还真厉害,我认识他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哑口无言呢!」没有因为沙德明显的厌恶有丝毫的尴尬,律也反而很自然的和梓攀谈起来。「是吗……」梓冷淡的响应了声。现在的他对琣以外的人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刚才是沙德实在说得太过份了些,他才会不复冷静的。「别那么冷淡嘛!我叫丰臣律也,你呢?」律也似乎对眼前的小美人儿很有兴趣的样子。丰臣?!听到这个姓,梓明显地震了下。他总算想起自己是何时见过律也了,就在三年前。三年前千姬嫁给了丰臣秀吉的儿子──丰臣尹正时,他曾在婚礼上见过律也。不过律也似乎并没有认出自己的样子……「我叫做泉川梓……」不想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梓还是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律也。「梓……很好听的名字……你现在是要回禁宫吗?」「不,我想去宁宁公主的别院。」梓老实地说。「宁宁公主啊……我记得好象是在东边的假湖畔对吧!」虽说是假湖,但其规模可一点也不输真湖。「谢谢……」一知道了答案,梓赶紧往东方就要离开,没想到居然被一股力量往后拉,好不容易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竟然已被律也一把抱在怀里。「你做什么?!快放开我?!」梓虽吓了一大跳,但他的外表还是无维持一贯的冷静。「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爱怜地轻触梓细致的脸庞,他继续道:「你和一般的男宠不太一样,不过很对我的胃口,如果那天琣厌倦了你或你厌倦了琣的话,欢迎你来找我。」说完还顺势在梓的樱唇上偷了一吻。「谢谢……但我想不会有那一天的……」一个转身,梓轻巧地挣脱了律也的怀抱,冷漠地说着。他可没蠢到自动找上丰臣家去送死。「呵呵……话别说得太早……」律也似乎十分有把握的样子。「是吗……」没有在多说什么,梓转身离去,留下了一脸自信的律也。而看到梓的离开,在一旁的沙德才又走了回来。「怎么?!看上他了吗?」从律也的眼神中,沙德知道了一件事──律也对梓非常地感兴趣。「嗯……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吸引我的美人了。」不只脸蛋美,连个性都有致命的吸引力,不是没有过娈童,却从未有这么想拥有的。「这美人……我非弄上手不可。」「他可是琣的人。」虽然看梓不顺眼,但沙德还是出声提醒。「我知道,所以……」他别有用心地看着沙德,露出抹诡异的笑容。「你会帮我吧,沙德?」不是没看出沙德对梓的厌恶,律也决定好好利用这一点。「对吧?」律也再重复了次。看着因自己的问题而陷入犹豫的沙德,律也缓缓扬起了胜利的笑容……&&&「滟晴阁……还真雅致的名字……」好不容易走到了东湖畔,没想到宁宁公主的别院竟远比想象中还小还朴素,没有皇室的奢华气息却显得格外风雅,不难看出楼阁的主人是个素雅高洁之人。「梓少爷……」意外地,他还未踏入楼阁就已经有一侍女在门口似是在等自己的样子。「公主说过,如果梓少爷来到滟晴阁,就由奴婢带领前去见殿下,请梓少爷毋须客气。」宁宁早知道自己会来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找人到禁宫通知自己,还让自己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乱窜!梓不禁在心里埋怨宁宁。虽然心中是如此想着,但梓还是跟随侍女的带领来到阁中的厅院。厅院中面对园子的直门并没有关,所以当他们一走入厅堂,一阵阵略寒的风毫不留情地迎面扑来。初春,还不到樱花开的季节,但有些花瓣以耐不住等待,悄悄吐露微红,即使是冷冽的温度仍无碍它的绽放。衬着景,梓终于看到了琣,明明才一天,为何感觉上却像是过了数年般?只见琣跪坐在厅的中央,神情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武士刀,一手小心翼翼地轻捧着,另一手则细心地擦拭着刀身,银白的刀刃不难看出其之锋利,就连剑气仿佛都是冷的。而琣却仍是维持一贯的肃静,似乎不知道梓的到来,但梓明白……琣知道自己来了……虽然琣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向自己,但梓就是明白。琣不说话,梓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跪坐下,无言的看着琣擦剑的举动。没有人说话,诡异的宁静充斥在小小的厅里,沉闷地仿佛会让人窒息。良久……「今年的樱花好象也开得很早……」仍是擦拭着手中的剑,琣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是啊……就跟那年一样……」跟他们初见面时一样……明明才是寒冷的初春,但已可见粉色的花瓣。没有任何的突兀,梓仿佛理所当然的接了话。「传说中……樱花开得特别早的那一年,必有血光之灾……」琣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和梓说话。「你信吗?」「容不得我不信……我即位那年,丰臣秀吉为了铲除异己,在我母后的帮助下,大肆地屠杀除了我和宁宁外的皇子与公主,而他们……全是我异母的兄弟姊妹……」直到现在,他还忘不了当年那场血腥大屠杀。「也许……岑后这么做是为了你……」他只能这样安慰琣. 「为了我?!在这个时代里,没有人会为了别人,一切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自己罢了……」琣露出一抹自嘲的笑。「但我从不恨她……因为她不这么做,还是会有其它的妃子这么做,到时……被屠杀的人就换成我了……」「也许吧……」梓闭上了眼,淡淡地说道。「梓……过来一下……」琣突然招手要梓到他身旁。「喔?!好……」站起了身,梓往琣的方向走去,没想到在快要走近时,琣突然将手中的刀抽起,直指着梓的咽喉。只要再多移动分毫,刀尖马上就会没入梓的喉咙。纵然被刀指着自己的咽喉,但梓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他只是默默地抬起头来,用自己琥珀色的眼眸看着这正用尖刀指着自己的男人。交会的眼神中仿佛有千言万语,却仍是静寂……他从不怕死,只是他不愿自我了结,也从未遇到甘心将性命交予之人,如果对象是琣,那他相信……自己已无憾事……但自己颈上的刀却仍是不动分毫。「梓……老实回答我,有朝一日……你会不会背叛我?」看着梓平静如水的脸庞,琣问出了他最顾虑的问题。呵……这问题今早才问过芸姬,没想到现在就轮到自己了。梓暗想着。只是……自己有权责怪芸姬吗?闭上眼,梓缓慢却又清晰地道:「如果……有朝一日,我必须背叛你才能生存的话,我会选择我自己……」他没有说得很清楚,但琣明白了……在自己和情人间,琣知道他选择了前者……因为梓闭上了眼睛,所以他并不知道琣的表情,但他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喉上的刀震了一下。然后,就在他以为琣会杀了自己时,他听到了刀落地的声音,颈上的压迫也随之消失。还来不及反应,琣已紧紧地抱住他,紧到仿佛自己随时会飘散一般。「谢谢你……梓……真的谢谢你……」琣的声音中已可听出明显的脆弱。不自觉地,他也轻轻地伸出双手,回拥住眼前这个紧抱自己的男子,感受着彼此的体温……时而冷漠,时而温柔,卸下面具的他就如同孩子一般。而在门外长廊上的宁宁则露出抹有些悲伤又有些宠溺的笑容,伸手轻轻拉上了直门,将这宁静的小空间留给了厅内的两人。任一切都随命运吧…… 7「……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我?倚靠在琣的胸膛,听着那沉稳的心跳声,梓问出了他的疑惑。琣不是最痛恨背叛吗?背叛……想到今晨芸姬对自己说的话,梓的心不禁揪疼了下。在德川家与琣之间,梓知道自己势必只能选择其一,而他也明白……他是不可能离得开德川家的……正如他所说,他最终仍会选择自己,而不是琣……「至少……你并没有骗我……不是吗?」轻抬起梓的下鄂,琣清楚地看见梓那琥珀色的眼中再明显不过的理智。早该想到的,这么理智的人能要求他不顾一切的爱自己吗?自己早已发觉,却仍自欺欺人的故意忽略。也许自己是该庆幸的,庆幸梓太理智,理智到纵然自己得不到他的心,想必也不会有人能占据他得不到的。梓最爱的人不是他,也不是秀彦,而是自己。即使如此……「梓……把眼睛闭上……」他低下头轻吻梓的耳垂,轻声地道。即使如此,就让他稍稍作一下美梦吧!一下就好……让他相信其实梓也是爱着自己的……在梦醒之前,他不想看见梓即使沉溺激情都是那么冷静的眼……他挑逗拉起梓的衬衣,握住梓的男性器官,轻柔地来回抚摸,感觉梓的身子在那一瞬间的僵硬又放松。自己始终都是他的男人之一而并非唯一,说不定也不会是最后……琣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哀,但闭上眼的梓并未察觉到。「梓,我爱你……」轻轻的低喃着,他低下身,张口含住手中的炙热昂扬,耳边传来的,是梓不加任何修掩的呻吟喘息,比梓平时的声音略为低沉些,却更显挑逗炙热。「嗯……」梓难耐的低吟,感觉到琣的舌细细舔着他男性象征的细致肌肤,从顶端到根部都不放过的仔细品尝。「不要!放开……」剧烈的快感让梓感到害怕,从未让人做过这种事,就连秀彦也不曾,陌生的快感让他几欲崩溃。不理会梓的哀求,琣用力的吸吮口中的炙热男性,享受的聆听梓诱人的嘶喊娇吟,直到皇月承受不住地高喊,直至顶端……「以前有人为你做这种事吗?」抬起梓的脸庞对上他略失神的眼,他问着,然后满意地看到梓诚实的摇头。有人会费心到去服务一个男宠吗?梓暗想。「这么说……我是第一个啰……」梓点点头,不明白这种事有什么好须要问的。性事接触的早,再加上曾被无以计数的男人拥抱过,梓对这些事并不陌生,甚至可说是熟练的程度,也因此,他并没有因琣羞人的问题而有些羞涩,他只是单纯的不解。看出梓的疑惑,琣也不打算多做解释,轻轻地执起梓纤细修长的手,并将之放在自己灼热的昂藏上。「梓,摸我……」尚未自高潮中回神,梓失神而温驯的趴在琣下身,被动的伸手抚摸琣的巨大勃起,略为失力地一握,感觉手中的灼热跳动。琣自喉间传出一声愉悦的低吼,听到这声,梓更卖力地取悦着琣,熟练地轻揉着,由根部至敏感的顶端都不放过。「来……含住他……」琣轻声催促着,从他的声音中不难听出隐藏到几欲暴发的欲望。听见琣的催促,梓张开红肿的薄唇含住他的勃起。梓熟练地轻舔,间或用牙齿轻啮,口腔中的湿热触感让琣得到了至高无上的快感;他忍不住地离开梓的口,将梓翻过身来抬高眼前的臀,剥开了他浑圆柔软的臀瓣,着迷地看着那嫩红的花瓣,在他的注视下正缓缓开阖着。将沾有刚刚梓激情的体液的手指缓缓没入那片柔软,滋润着那干涩的小穴。看着那正一点一点含入自己手指的小穴,琣觉得自己已快决提了。「梓,坐上来!」满满欲望的低哑声,琣正试图勾引诱惑着梓。没多说什么,梓乖乖地爬至他身上,跨开修长的双腿于他腿上;琣小心地扶住他的腰,将滚烫的熟铁对准他需求的小穴,用力压下他的臀,让饥渴的坚挺瞬间埋进他的体内。「啊……」红肿的薄唇发出诱人的甜腻呼喊,在瞬间的疼痛之后是无止境的欢愉;梓抬起头,白晰的颈项在空气中拉出一道完美的弧形。「梓,好棒……!好紧……!」挺起腰,琣用力撞击他的臀,坚挺狠狠的刺入再缓缓退出,然后再深深的埋入那柔软湿热的甬道,被充满的充实感让梓吐出满足的叹息。琣低下头,含住在他眼前诱惑不已的绯红乳头吸吮。在也无法忍受更多的刺激,梓在瞬间就攀上了情欲的高锋,体验着熟悉的快感。而因高潮而不断紧缩的内部肌肉夹着仍在体内深处的男性坚挺,琣用力挺腰顶了几下,随即一声低吼,将滚烫的热液射进梓的体内。达到高潮后,琣试着平息喘气,让梓以最舒服的姿势半趴在他身上,刚解放的男性仍埋在梓体内。「梓……我可以忍受你并不爱我……甚至可以忍受你背叛我,但……不要离开我好吗?」抱紧怀中的人儿,琣轻喃。但在他怀里的人儿并没有回答他……他……是不是又跳进了一个挣脱不开的牢笼里了?不知为何,这样的想法一直在梓的脑海中盘旋不去。&&&庭院中,一身素静的宁宁坐在观湖的小亭子中,正沏茶品茗。熟练地滤过茶叶,测试了下水的温度后即行冲泡,刹时,浓浓的茗香充斥了整座的庭园。没有犹豫地,她伸手取过了两个瓷杯,优雅地端壶注茶,直至八分满。「出来吧,沙德……」取走其中一杯,宁宁轻唤了声。而随着她的呼喊,一道人影从后方的林子中缓缓步出……「果然还是瞒不过你……」不在意的笑了笑,沙德似乎并不因为被人当场抓住而有丝毫的尴尬。顺手拿起余下的那只杯茶,沙德将之举起一仰而尽。「你沏的茶还是那么地香啊……」「我……应该向你说谢谢吗?」长得不可思议的睫毛眨啊眨的,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到,宁宁眼中的焦点其实并不放在眼前的沙德的身上。「你不应该阻挠他们的……」沙德知道她指的是琣翊和梓。「我别无选择……有他在,会成为琣的绊脚石……」「就算真是如此,那也是琣的事,你不该擅自替他作主的……」不管是好是坏,至少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的人生,难道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宁宁的眼神透露出这般的讯息。但很显然的,沙德并不赞同她的话。「我这么做……究竟是为了谁?!」直视着宁宁平和的脸,沙德有些激动地道:「我曾说过,等我有朝一日地位足以匹配你时,我定风光迎娶你,我难道不是为了这目的在努力吗?只要琣一即位……」只要琣一即位,到时,琣必可以给他任他发展活跃的舞台。「呵……」捧起茶杯,宁宁惨然地笑着。「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我从未介意过你身为平民,你总说不愿让人说闲话,亦或……真正在乎的是你自己?!我发现我根本弄不清了……」「你……」想反驳,但却无言以对,也许宁宁说的真是事实吧!「反正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语毕,放下茶杯沙德即佛袖而去。而被留下的宁宁……则有些无奈地望着沙德远去的背影。「为什么……我要的,你始终不明白?」闭上眼,她仿佛看见了五年前,当时还是她和琣的伴读的沙德。那时的沙德是那么地温柔,那么地体贴,当他对自己说将来要迎娶自己时,她是如何地开心……为什么会变成这般……?无力的趴在台上,此刻,她突然好羡慕好羡慕她的皇兄……&&&因为有人像水儿反映人物关系太复杂,那水儿干脆在此写清他们的关系好了。琣翊是东宫,宁宁则是公主,两人都是岑皇后所生,芸姬则是侧室,生有一子叫信雅,其它的皇子与公主下落已交代过,就不说了,至于天皇水儿并没有写到,也省略了。当时的政权至军权是由实力最强的丰臣一族以丰臣秀吉为中心所把持,所以天皇和东宫都是有名无实罢了,不过此时丰臣秀吉年事已高,逐渐由德川家康所取代。丰臣秀吉有很多儿女,但水儿只写两位,一位就是丰臣律也,另一位是丰臣尹正,也就是德川千姬的丈夫。德川家康有三个儿子,长子德川绪真娶了上杉千加代,生下了德川千姬后就去逝了,次子德川秀彦负责处理内务,至于剩下一个就先暂时保密了。希望大家没有越看越胡涂……by:水情儿 8完事后的疲惫让梓很快地就沉沉睡去,而琣则是温柔地为他整理好衣冠,体贴地怕他在冷硬的地板上会睡得不习惯,于是温柔地将他抱起,让他在自己怀中以最舒服的姿势熟睡。在睡眠中感受到一阵的温暖包围,梓舒适地轻叹了声,满足地像个孩子般的笑着入眠。当宁宁进到厅里时,看见的就是这幅美得似画的景象。没想到她的皇兄也会有如此温柔的表情。「你可让他累坏了呢,皇兄……」看着梓颈项上密布的红痕,其它的虽说被衣服遮着,但已经可料想到,这些红痕必定是遍布全身了。看到这幅景象,任谁也知道刚才厅内是发生了怎样的事,想到这里,宁宁不禁摇头。「而且这儿还是我的别院呢!!」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何沙德坚持要除掉梓了……这几天,皇兄的改变远远超越了以往二十年里她所知道的皇兄,试想,以往沉稳从未放纵自己欲望的琣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吗?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他……琣变了,而这改变是好是坏?恐怕没有人能肯定。「你让他进入滟晴阁时,不是就该知道了吗?」琣虽然是在和宁宁说话,但目光仍是集中在怀中的可人儿。「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大胆!!」竟然在厅里就……「先别说这些了,宁宁,你帮我查一下梓和德川家的关系。」有一些事情他非弄明白不可。「为什么?」「总觉得梓的身份并不像芸姬说得那般单纯……」如果梓真是德川家康的〔武器〕,那为何一向多疑的德川家族竟然会如此不保留地信任梓?梓又为何会坚决不愿背弃德川家?最重要的是,为何梓会离不开德川家?「是吗……」仔细想想,如果细心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到,无论是气质或举动,梓和一般的娈童的确有很大的不同,与其说是男宠,不如说更像是受过贵族教育的贵族子弟。也许言行举止可以训练,但那沉静的气质绝非一朝一夕培养的出来。梓的身份的确教人起疑……「好吧!我去查查,但我可不保证结果一定能让你满意。」越想越可疑,点点头,宁宁很干脆地答应。「谢谢你了,宁宁,现在你可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了……」「连自己深深爱着的人……也信不过吗?」瞧了眼熟睡的梓,她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该怨的,是梓的无情?……还是她皇兄的痴情?或许两者都没错,但偏偏错的是命运?终究已注定是场错误的悲剧……深爱的人却无法信任,明知是陷阱却仍是陷地那么深,深到无可自拔,如此的义无反顾。她想到的,是沙德对自己说的话。有朝一日,当我地位足以匹配你时,我定风光娶你!!沙德说时是那么自信,教人不自觉地相信,只是沙德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人心是很脆弱的。有些时候,什么也不需要做,单单是时间的流逝就已是最大的伤害了。无需旁人,有时,就算是自己也会对自己的心产生质疑……人心……是世上最不牢靠的东西之一……「皇兄……他值得吗?」轻起了身,她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问题。这男人,真的值得你拿命来赌吗?仿佛看得透彻的眼透露着这般的讯息,在略深的寒气笼罩下,宁宁的脸庞苍白地似乎透了明一般。「值得?这不太像是你会问的问题呢!!」摇摇头,琣似乎有些意外。宁宁的个性其实与自己十分类似,从不曾与人斤斤计较过,与其说是心胸宽广,倒不如说是懒得计较,因为他们太明白,真要计较起来的话,这帐恐怕是三辈子也算不完。「说的也是……」低下头,她轻叹了声。「只要一扯上梓,我们两兄妹似乎都会变了样。」「我从未曾改变过,只不过在这之前……我并未遇上他而已。」拥紧了双臂中温软的身躯,琣低声道。「我一直以为你该是个沉稳理智之人才是。」宁宁淡淡地笑了,原来……她从不曾了解过她的皇兄,连沙德也不曾。「沉稳理智是吗……」琣低下头深深地看着怀中的梓。岂只宁宁这么想?在这之前,他又何尝不是这么认为?梓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他长得美丽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但空有壳子是无法诱惑人的。美丽的外表会吸引人,会让人想拥有,就仿佛收藏品一般,只要在上头标示上属于自己的卷标就足以让人满足。但偏偏梓的魅力却无法如此就教人满足,梓让人渴望征服,不只人,连心也一并,只需媚眼一眨,诱惑人与之沉沦是轻而易举的事。也许就如同传说中的蜘蛛精般,没有人可以逃出他精心设下的网,甚至……连挣扎的意念也未曾有过……男人们都以为征服了梓,却不知道自己已成了他的奴隶,他悟出了这道理,却仍是逃不过,也不想逃……「呵……」看开了,反正注定是逃不了了,又何必白费工夫?「反正这世上头脑清醒的人不多,我又何必非要做其中之一不可?!」「梦,是会醒的。」她看得出来,梓是不可能会选择她皇兄的。「到时再说吧!」不在意的耸肩,琣抱起了梓起身走去。「我和梓先回禁宫了,你多保重。」「嗯……保重。」响应了声,宁宁仍立在原地不动,似乎并不打算送客。而在确定琣走远到听不见这儿的动静后,厅内传出了剧烈的咳嗽声,随后即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咳咳~~~咳~~~」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声,伴随着的,是从嘴角不间断的血丝,沿着颈项而下染红了她素色的衣裳。再咳嗽声好不容易停止之时,触目惊心的艳红,也已染红了大半。用她的血染上……「呵……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手上及身上的液体,宁宁笑了,但笑中的凄楚,有谁能懂?她还年轻,还不想死。还未等到沙德给她的承诺,她不甘心。线将军希望你能够煽动琣翊对抗丰臣秀吉。那天芸姬对他说的话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想忘也忘不了……虽然说他已经拒绝了,不是不愿意,而是他明白根本就做不到,但梓也明白,依那个人的个性是绝不可能会这样就放弃了。既然如此,那个人又会想出什么办法来折磨自己?走在御花园里的石道上,梓暗自思索着。今日一大早,琣就又被陛下召见至正宫,独留他一人,本来想到宁宁的别院去找宁宁谈心,谁知才到了门口就被宁宁的侍女挡下,说公主不方便见客,他只好又踏上来时路了。陷入自个儿思绪的梓并没有发现一道熟悉的人影正逐渐靠近自己。只见来人大胆的拥住他,低头就是深深一吻,吓得他瞬间僵直了身子,本想抵抗,直到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才放了松。缓缓抬起头,印入眼帘的,是秀彦俊逸的脸。「好想你……真的好想……」温暖的大手轻柔地抚上梓的脸庞,他喃喃地道。「你似乎瘦了,梓……」「是吗?」他倒是没什么知觉。「你怎么进来的?」这儿是隶属于禁宫的御花园,除了皇室的人与信得过的官员外,擅闯禁地可是死罪一条。「丰臣秀吉那老狐狸有事找要找爹,所以我被允许进入。」看出梓的疑惑,秀彦主动向他解释。「这样啊……」看来还真不是件小事,居然连琣和那个人都必须出面。「梓……」一声呼喊唤回了他几乎要飘远的神智。「怎么了?!」「嗯……」秀彦沉吟了下,似乎是在想该如何开口。「有话就直说吧!」梓皱起了眉头,因为秀彦不寻常的态度。什么时候秀彦也会这般支支吾吾了?!难道……又是那个人又做出了什么要求?思及此,他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算计。「是不是那个人又要我做什么了?」看着秀彦沉下的脸色,梓知道了一件事──他猜对了。「说吧!」「丰臣秀吉那只老狐狸已经开始怀疑德川家的野心了,一旦丰臣一族对我们有了防范之心,形势对我们非常不利,爹对此十分担心。」他把近来德川与丰臣一族的变化一五一十地告诉梓。「那又如何?难不成他要我去色诱丰臣秀吉?」那个人应该还不至于做这种没大脑的决定吧?!「不是……」顿了下,他这才说出他要转达的话。「爹希望你能够赶紧说服琣翊太子,让他支持咱们德川家。」「我应该有跟芸姬说过才是,那是不可能的,琣他不是个轻易被人煽动的人。」即使他极度痛恨丰臣一族。接触过太多的人,对人性可说是看得十分透彻的梓根本不难看出这一点。「嗯……芸姬有跟爹说过了,但爹说如果真不行的话,就……」他比了一个划过喉咙的手势。一点也不意外,那个人对得不到的东西一向是不会留情的,但……「他真这么说?」梓再次确认。而他得到的响应,是秀彦无语的点头。「不会的!!」那个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么做会什么后果的。「皇室政权如今十分的不稳定,如果琣一死,那东宫之位……」「爹打算扶植芸姬的儿子,信雅是个不二人选。」「信雅才四岁!!」一个四岁的孩子能干得了什么?!「正因为信雅年纪小,不懂得反抗,所以爹相信他会是个比琣翊更好的人选──因为就算你真成功说服了琣翊,也难保他不会存有反抗之心。」秀彦理所当然似的分析。而听了他的分析,梓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怎么,不敢置信的摇头后退。「你们……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放过琣了,是吧?」从他进宫的那一刻,他们就已计划要除掉琣了。他多希望是自己猜错了,多希望是自己多心了,但秀彦连让他自欺欺人的机会都不留给他。「将军是不可能忍受丰臣秀吉的傀儡存在的。」「但如今大权还是由丰臣一族把持,如果冒然地由我们德川家插手,势必会有一场革命的!!」虽然德川家康的野心是天下皆知,但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以最和平的方式解决。更何况他们到底把琣当什么了?!人偶?工具?然而他的思绪很快就被秀彦温柔抚弄的大手给弄了乱,因为秀彦正逗弄着他细致的颈项,熟悉的温暖让他失神了会儿。「这是德川家要得到天下最快的办法……」满溢柔情地看着梓,他的手轻轻地由梓的肩下滑自后腰,将梓搂入自己怀中。「只要德川家得到了天下,你就是我的了,难道你不期待吗,梓?」期待?!一声〔梓〕将他拉回了现实。以往他未接受任务而待在德川府时,秀彦总是温柔地抱着自己,在激情缠绵后,秀彦总是说着千篇一律却是他最爱听的情话。呢喃的耳语,一声又一声溢满柔情的〔梓〕,曾几何时,同样的话语,他的心境已不似从前了呢?垂下头,他双手微微使力推开了秀彦。「我曾经期待过,但不是现在。」一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男人,却可以对别的男人拥抱自己而丝毫不在意,梓在很久以前就已明白自己在秀彦心中的份量──至少绝不是第一位。跟那个人一样……秀彦最想要的,是权力。思及此,他转身离去,不再留恋地。「帮我转告那个人,我一定会下手的,但不是短期内……」「梓……」梓的反应似乎不太对……「你以后少来禁宫找我,会让人起疑的。」冷淡地说了句,梓并没有回头,因为……已经没有意义了……没有人把琣当成〔人〕看待,对许多人而言,他只是傀儡,只是权力的象征。只是……自己又好到哪儿了?!摆脱了秀彦回到禁宫,梓再也无力的瘫在厅里。真的好累……突然,他似乎感受到了一阵敌意,抬起头循着视线的方向看去,他看见了在长廊上的沙德。他听见了自己和秀彦说的话了吗?在下一秒,他随即失去了意识…… 10 有时候,有些事情你越想忘,它却偏偏像烙了痕似的……但也有时候,有些事你以为刻骨铭心,却不知记忆已随岁月悄悄淡去……他最开心,最幸福的时光是在何时?本以为那是他一生中,最永难忘怀的时刻,但为什么回忆起来,是那么模糊?遥远的记忆中,童年的一切就如梦般,曾发生过,却一点儿也不真实。不只一次的,在梦中他可以感受到娘亲那纤细却又是那么温暖的手,但梦里却总是瞧不清她的脸庞,细细回想,这才惊觉自己早已遗忘──忘了曾是自己最爱的娘亲的长相。因为没有记得的必要吗?总说那人冷血,没想到自己也不过如此……朦胧间,梓似乎看见了一个约略六七岁,身穿白底红花和服的小女孩,独自一人在玩着手中的球。因为那小女孩低着头的缘故,所以梓并没有办法看清楚她的脸孔,只觉得一股似曾相识。好熟悉……那件白底红花的和服……那抱着球玩耍的背影……为什么这一切感觉起来是如此的熟悉呢?好象在哪看过似的……不自觉地,梓悄悄走近那女孩,而那女孩似乎也没有发现到他的走近,仍是径自拍着手里的球。啪──啪──啪──啪──啪──拍球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不曾间断过的响着,而除了拍球声,空间里仍是一片静谧。这女孩究竟是谁?他应该见过的,为什么会想不起来?梓不停地搜索脑海里的深处记忆,无奈似乎效果不大。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他一定见过她。就在梓骛自思索时,那小女孩似乎到现在才发现了他的走近,停下了拍球的动作,将球抱在怀中,缓缓地抬起头朝梓的方向看去,而她的这一举动,也让梓得以看见她的脸孔。白里透红的脸颊,水灵灵的大眼眨啊眨的,写满了好奇,挺立的俏鼻,如樱桃般红润的粉唇,仿佛上天特别打造一般,一看就知道长大后必是个大美女。很漂亮的孩子,只是为何熟悉感会如此强烈呢?他以前曾见过这孩子吗?突然,一张神似的脸庞划过脑海,而这念头也让他猛然一惊。「难道……」闪过的脸孔,是自己童年时代的脸孔,除了眼前女孩的瞳孔是如墨般的黑外,几乎是一模一样。可眼前的孩子并不是自己,那就只有唯一的可能。「舞……是你吗?」他喊出了这他许久不曾喊过的名讳,而那女孩也果然看向了自己。这孩子真是舞?在犹豫的瞬间,眼前的景象突地模糊,先是女孩的身影渐行渐远,远地让他瞧得不真切,再来周围的景致也变得一片朦胧,直至黑暗……&&&「舞~~~!!」再次睁开眼,看见的却是陌生的房间,从摆设中不难看出应该是一间寝房。刚才的舞……是梦吗?已经多久不曾再见过舞了?久到自己都以为已经遗忘了……梦中的舞,是童年时代的脸庞,但如今呢?舞应该跟自己同年才是,但梓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舞的长相。还是和自己一模一样吗?「唉……」轻叹了一口气,梓不禁回想着,如果十年前没有发生那件意外,也许现在在这儿的将是舞而不是自己。算了,别想那么多了!赶快弄清楚自己现在是在哪儿比较重要。「咦~!你醒来了啊!」在梓四处打量时,一个声音突然从门边响起。回头看,意外的居然是那日在御花园见到的丰臣律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下意识的,梓问出了他的疑惑。这儿不是禁宫吗?「这儿可是丰臣府,如果我不在这里,那你说我该在哪儿呢?」笑着走近有些不明白的梓,他轻挑的牵起梓散落的一簇青丝,靠近唇边轻吻着。「这儿并不是禁宫,是沙德将你带过来的。」本以为会看到梓的惊慌失措,没想到别说是惊讶了,梓甚至连表情仍是一贯冷漠也冷静。沙德……看他对自己的眼神,早该知道他是如何的痛恨自己,没想到居然到了这地步。为什么?!真怕自己会逼琣走上绝路吗?「那他带我来此做什么?我相信应该不是请我来做客吧?!」「呵~~如果你要这么想我倒也不否认,不过我希望你能够长远地留下来,我不会亏待你的。」手抚上梓的脸庞,再慢慢地下滑至颈上精致的锁骨,满意地发现这触感一如想象般的美好。「然后直到你厌烦为止?」梓冷冷地看着律也几乎可说是冒犯的举动,但他并没有阻止。「不反抗?」梓的柔顺让他大感意外,但也激起他更大的兴趣。这男人果然有意思,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收藏收藏点赞点赞臭鸡蛋臭鸡蛋回复 举报sehuacai1万银币180金币1万主题超级版主积分36705发消息沙发楼主 发表于 2018-06-05 11:16:10 只看该作者「我一向懒得做白费力气的事。」力量的差距他还不至于看不出来,既然没用,那还有什么好反抗的?「呵呵~~~你果然很有意思……」笑着说,律也的手反而更加放肆的下移,探入的梓的衣襟内,大胆地来回抚摸他胸前的突起,感觉到怀中的身子一震,他笑得更为放肆。牵起梓纤细柔软的纤手,律也细细地吻上上头的每一指节,间或再用牙齿轻咬着,感受那份柔软。「你的身子十分敏感,看来殿下可是将你调教地非常棒呢……」灼烫的气息在耳边挑逗着,梓的表情虽没有多大的变化,但微微的颤抖还是泄露了他的感受。「有感觉了是不?」冷然地看着律也除去自己的衬衣,感觉到律也的手抚过自己身上的每一处,连最私密处也不放过,无法抑止的,是自己也跟着扬起的欲望。当律也的欲望深深挺入他体内深处时,他再也受不住似的随律也而动作,承受着教人无法抗拒的快感。火烧似的灼烫,撕裂般的疼痛,但掩不住的,是充满雄性气味的情欲。不是早该习惯的吗?对男人而言,自己不就是个性爱工具罢了,但……为什么心还是会如此疼呢?因为抱自己的不是那个人吗?蓦地,他悄然闭上了双眼,拒绝去看他不想看的,淫秽的自己。从以前就是这样……只要遇到不开心的事,只要闭上眼咬紧牙关,一下子就会过去了……所有的痛苦……很快就会过去了…… 11 琣回到了禁宫,却已不见了梓的身影……「奇怪了,他会去哪儿了?」梓喜欢静,所以他大部分的时间都会待在禁宫,很少会离开的。就在琣思考的当时,门边传来一侍女的声音。「殿下……」自5etf由3grg自lolujy在「有什么事吗?」琣转身去看那位侍女,并认出她就是服侍宁宁的贴身侍女。「是有关公主的事吗?」「嗯……」侍女点点头。「公主说她已找到些许您拜托的资料,请殿下移驾至滟晴阁找她。」「那你知不知道梓少爷是否在滟晴阁?」也许梓是去找宁宁了。「奴婢出滟晴阁时并没有看到梓少爷。」「这样啊……」那梓到底是去了哪里了?不知道为什么,琣心里一直有股不太对劲的感觉,好象发生了什么他绝不会乐于见到的事。会跟梓有关吗?毕竟梓从不曾这般一声不响的消失过。不只梓,就连一向跟在自己身旁的沙德也离奇的失踪,整整一天也没看见人,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算了,先去宁宁那儿好了,也许梓也已过去了也说不定。打定了主意,琣随手拿起了搁置在一旁的直衣,并将之披上肩头,转头对侍女道:「可以走了,你领路吧!」「是,殿下……」低头领命,侍女也顺从的走在前方,两人就这样一路来到了宁宁公主的别院──滟晴阁。不同的是,这次宁宁已经在滟晴阁的门口迎接他们。只见宁宁仅对琣稍点头做为招呼,便转身对侍女吩咐道:「你可以下去了,待会我和殿下有要事商讨,传话下去,叫所有的人都不许接近大厅。」「是……」微欠身,侍女随即离去传达公主的命令。「这么急着找我?」待侍女离开,琣才对表情似乎有些凝重的宁宁问道。「梓没来找过你?」「他是有来找过我,不过我没见他。」「为什么?」「我查了一下关于德川家康这个人,结果发现了一件十分惊人的事实,在告诉你之前,我不想见他……」宁宁边领着琣到滟晴阁的赏厅中,一边说着琣拜托自己查的事。「你最好有心理准备,接下来我要说的事,绝不是你会乐于听见的……」&&&结果琣回到禁宫时已是黑夜,而梓……却依然没有回来……自从在滟晴阁听了宁宁对他说的话后,琣就始终是一声不吭的,似乎是在思索,但更像是风雨前的宁静。为什么?为什么命运总是该死的巧合?诺大的宫殿空荡荡的,本以为早已习惯,但为何如今却觉得凄冷异常?从没想过,少了一个人的体温竟会如此地冷。「梓……」不自觉地,他喊出了这令自己魂牵梦萦的名。梓……为什么你总是离我如此远?就在当我以为我已得到了你,为何却又让我不得不认清你我的差距?轻叹了口气,琣望向庭中的夜樱。这十年来,自己总是痴痴的望着这株樱木回忆着如梦幻般的意境,在残酷的宫廷斗争中,那是他心中唯一的慰藉,没想到梦醒后,现实中的梓却让他觉得比梦还不真实。刺骨的寒风包围,心……已冷……「又在想他?」直门被拉开,- 走入的,是同样一脸淡漠的沙德。「我今天不想跟你吵架,别来烦我,沙德。」看也不看沙德一眼,琣仍是一贯的冷然。「脾气这么硬,他对你而言真那么重要?」不理会琣身上的低气压,沙德径自走到琣的身旁,并跪坐下。「我说别来烦我!!」「假如……我知道他去了哪儿呢?」他知道这话题绝对可以引起琣的注意。「真的?!」果不其然,琣马上看向他。「他去了哪了?」看着琣紧张的样子,沙德仍是不急不徐的样子,与琣的紧张呈很大的对比。「每次只要一扯上那男人的事,你就会像变了个人似的,这对你而言……可不是个好现象。」「告诉我……」沉下脸,琣用冰得不能再冰的语气道。「好吧~~!」耸耸肩,沙德倒是没有再卖关子,很爽快地说出答案。「他在丰臣府。」「丰臣府?!」怎么可能?!梓好好的待在禁宫,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到了丰臣府?难道……琣的视线不禁往沙德的方向看去。「你想的没有错,的确是我送他去的。」没有丝毫顾虑,沙德倒很大方的承认,对琣难看的脸色完全视而不见。「丰臣律也对他很感兴趣,所以我就顺势将他送到了丰臣府,我想……你朝思暮想的人儿恐怕已在别的男人身下呻吟了。」「你……」恨恨地看着沙德,琣从未想过,原来沙德的心机是如此重。「忘了他吧!琣,别让一个男人绊住你。」无视琣对自己的怨恨,他唯一坚持的,是自己的决定。就算自己这么做真是错的,为了他最珍爱的人,他无悔。「丰臣一族你得罪不起的,律也也绝不会亏待他的,就到此为止了好吗?我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向你劝告。」「朋友?!」听到这词,琣讽刺地笑了。「你曾真心拿我当朋友看待吗?你接近我,难道就没有其它目的吗?」「我……」「我爱上梓是不该,那你呢?就因为你一句承诺,宁宁她为了你错过婚期,为什么你仍不愿放手?」「她是我真心爱上的女子,我不想放弃……」别过头,在谈到宁宁时的脆弱,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不想放弃……不愿放弃……明知可能不会有结果,却仍不愿放手,我还以为这道理……你该比我更清楚才是……」「东宫之位,我从不曾留恋,你要的舞台……对不起,我给不起。」深深地看着沙德说出了自己的心声,琣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明知也许只是错过,明知也许唯有背叛,但他选择在那一刻任自己在梦境里放纵,只为了那稍纵即逝的贪恋,至于梦醒后……人生难得胡涂,就别想那么多了吧!而看着琣离去的背影,沙德不禁自问:他……线 丰臣府夜凉如水,本应是万籁俱寂时分,偏偏却多了位不速之客──如果说半夜带着一票侍从闯入他人府邸也算〔客〕的话。丰臣秀吉并不在府邸,大多的男丁也紧守在自己的岗位,所以被惊动而出外接洽的,自然是目前镇守丰臣府的丰臣律也。剑拔弩张的气息仿佛一触即发。「我可是相当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大事,竟劳驾东宫殿下在这半夜三更的时刻来拜访敝府?」丰臣律也身上仅着一见浴衣,衣带随意系着,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放荡的打扮竟意外的适合。呵呵~~!!比想象中的还发作的快。「废话少说,我的人在府上,我来带走应该不为过吧!」「是不为过,但……如果我不放人呢?」他并不认为琣会为了一个男宠而开罪丰臣一族。难得遇上了这么个尤物,要他放手可没那么容易,梓无异是他曾碰过的美少年里最优的一个。尝过了梓的滋味,他可是上了瘾了。「何况……殿下应该不会希罕一个被别的男人玩弄过的男宠吧!」律也最后一句故意说的特别小声,压低了声在琣的耳边喃声道,满意地看到琣的脸色大变。「他真可说是极品了,尤其是他在我怀中呻吟哭泣的模样,是那么的淫荡……我想是男人都会忍不住的吧!」「你碰了他?!」琣的双手不自觉握紧成拳,强压下想痛殴律也的冲动。「呵呵……反正我也不是第一个碰他的男人了,你也不是吧?!」律也笑得十分张狂。「……」「呵呵~!!我猜对了?!」没想到一个男宠就可以把一向沉稳的东宫殿下弄得方寸大乱,早知道就早些这么做了。在拥兵自重的丰臣一族里,律也其实是唯一的文官,这也让人有种错觉,以为他很好说话。当然,如果真正了解他的人才会明白,究竟谁才是那个得罪不起的人。也许可说是和家庭教育有关,律也的个性相当会计仇,偏偏又仿佛笑面狐狸似的,教人些许警觉心也无,背地里再暗自给你捅一刀,还懂得借刀杀人,一点也不弄脏自个儿的手。总之开罪他的人下场绝非个〔惨〕字了得,更可怕的是,你连何时开罪他,甚至为何流落到这地步是谁害惨的也不知。「即使如此,但他仍然是我的人,我要带他回禁宫。」「很抱歉,办不到。」简洁有力的一句话,丰臣律也倒是很干脆地送了琣一个闭门羹。「那就别怪我强行抢人了!!」琣的语气中隐含着一触即发的怒气,很明确的表示──他。不。是。在。开。玩。笑。「你抢得了就请自便!!」一挥手,从待客厅的两旁即走出许多做武士貌的男子,身上无一不佩有武器。想在他的地盘上抢人?!下辈子吧!!律也戏虐的眼光很明确的表达出这样的意思。「可恶……」看到这光景,琣也只能咬牙切齿。他本以为丰臣府上只有身为文官的丰臣律也,必定不会有太多的武力,但没想到……看到现在的情形,琣也不禁慌了手脚。他不是笨蛋,这儿毕竟是丰臣律也的地盘,想硬碰硬对自己绝无好处,但如果要他放弃梓,他做不到!!天人交战的琣陷入两难中。理智告诉他,他必须到此为止,不然得罪了丰臣一族,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但偏偏情感上却不允许自己那么做,即使梓已被律也玷辱。而相对于琣的挣扎,律也反而是一派的好整以暇,而环绕的侍卫们则因没有主子的下令而不敢轻举妄动。刹时,待客厅里仿佛静得唯有呼吸声的存在。突然……「律也……放了那男人吧!!」在一片窒人的静肃中,一清甜的声音突然响起,伴随的是一双纤纤素手掀开了门帘,一位高雅的女子走入。那女子显然说话很有份量,她一来到,连律也也不得不有些敬畏。「可是嫂嫂……」律也似乎还有些话想反驳。「那男人是德川家的人,我们丰臣府开罪不起,如果不想惹事生非的话,赶快放了那男人。」严厉地看了律也一眼,她冷冷说出了为何不能留下梓的原因。德川家的势力已逐渐扩大,如今已不是丰臣家所能驾驭,她可不希望因为个男宠而挑起两大家族的战争。更何况……她也不想伤害到他……自4tf5ef由hkg 自l3ddjy在「知道了……」丰臣律也看来仍是十分不甘心,但一听到梓竟是德川家的人,似乎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真是抱歉,殿下,我已派遣了侍女照料他,请殿下随我来。」转身对琣微欠身,她示意琣随她而走。「喔……谢谢!!」事情转折的太突然,琣直到现在才慢慢回过神来,谁能想象刚才还剑拔弩张的,转眼事情竟发展顺利的出呼意料?眼前的女子应该是站在自己这边才是,但为何自己今天才知道的事,这女子竟能够毫不犹豫的指出?这女子到底是谁?琣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这女子。她并不很美,不似芸姬的艳丽,也不若宁宁贵雅,更没有梓那令人不敢直视的精致,素素静静的,很普通的一个女子。但奇异的,她很吸引人,身上散发的,竟是和梓相仿的宁静气息,很容易让人产生安全感,进而依赖。这女人的气质与梓很类似……「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吧!」那女子似乎现在才想到这问题,原本走在前方的她突然对琣笑道。「我叫丰臣千姬,是丰臣尹正的妻子。」「你……」他想问为何她会知道梓的事,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你是想问,为何我会知道梓的事吧!!」看到琣的欲言又止,千姬了然于心地说道。而琣给她的响应,是无语的点头。此时,千姬已经领他走到了一个看似寝室的房间,轻拉开了直门,梓正在里头沉睡着,而千姬则是继续道:「因为我还未出嫁时,我的本名叫做德川千姬……」 13 「德川……」难不成……?!「你想得没有错,我的确是德川家的人,家父正是已逝的德川绪真。」「你……」纵然心里早已有数,但在乍听之下,琣仍不免错愕。而他更想不到的是,早在皇室一族还未发觉之时,德川家族竟已然悄悄渗入各大政权,德川一族势力扩张的速度与范围铁定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芸姬,千姬,就连梓也是,德川家族究竟有何魅力可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的效劳甚至不昔卖命?「这些还是先别说了,我相信现在的梓很需要你……对不起,我没能及早发现律也的企图并阻止他。」打断琣的话,千姬转过了头看着仍在熟睡中的梓。琣的眼神,唤醒了她遥远的记忆,十二岁那年,也有个男人,也许该说男孩比较适合,曾用这般的眼光看着自己。梓……你大概不知道你有多幸福吧?只是这幸福……又能维持多久呢?好小的时候,母亲大人曾告诉她有关巫女的诅咒,因为巫女们注定得不到幸福,所以她们妒嫉怨恨着幸福的人儿,于是她们下了咒语,要她们诅咒的对象得到幸福后,再硬生生地失去。得到……失去……再得到……再失去……当时的她尚年幼,只晓得对巫女的恐惧,但如今……却为了她们添上了抹悲哀的色彩……人们只知苛责巫女,又有谁体会了巫女们的伤悲?无法得到幸福的巫女是用怎样的心情看着别人捧着幸福却又不珍惜呢?曾经,她也以为自己是受到了巫女的诅咒,但现在……她却觉得自己更似传说中的巫女,永远也得不到幸福的巫女。看了梓几眼,她叹了声。「等他醒后,你就带他离开丰臣府吧!好好地珍惜他,别再让他受伤了……」「梓从不曾需要我的珍惜,或者该说,他从不曾需要过我才是。」轻抚上梓秀丽的脸庞,琣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反驳千姬的话。「但,你会因此而不在乎他吗?」「如果我做得到,我就毋须如此了……」回忆着与梓相处的点滴,他无法恨梓,唯有选择沉默。又一个矛盾之人……一抹苦笑,很清很淡地,她扬起了唇。「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辩驳的?」淡淡地留下了句似嘲讽的言语,千姬起了身离去。早该觉悟了是不?离去时,她不忘拉上了直门,她知道现在的殿下,须要宁静去思考。只是这疑这惑,解得了吗?如果解得了,就不会有痴傻二字了吧!也许正因为有这两个字,人生到了尽头之时,才会有许多值得回味之事,似梦萦余香般,似已淡去,却仍是掩不了的浓郁。跳下长廊,有些不符女子该有的形象,但独自一人时,她允许自己放纵。青葱长指轻轻抚上被熏风撩拨微乱的发,她抬起脸庞享受着微风抚上脸颊时特有的抚触。也许……今晚会有场好梦也说不定。她想。&&&「梓……醒醒……」轻轻摇着梓的肩,琣温柔地轻喊,希望沉睡中的睡美人能快些清醒。而很快的,梓那长得不可思议的睫毛眨动了几下后,随即缓缓地张开,露出上等琥珀的光泽。但即使如此,那双琥珀色的珠子却没有任何的焦距。他还没有醒过来吗?为什么他好象听到了琣的声音呢?那声音好温柔,好令人眷恋……是琣到了他的梦里吗?还是说……是他到了琣的梦中?「梓……」轻拍梓的脸颊,琣又喊了声。这次,梓总算是张开了眼,而在瞬间地对上了琣的眼。「真的……是你……?琣……」有些不敢置信地,他伸出了手抚上琣的脸庞,就像琣对自己做的一般,他必须用实质上的感觉来感受琣的存在。「琣,真的是你吗?不是在做梦?」在闭上眼前,最后看到的该是丰臣律也,怎一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琣?他不禁怀疑,该不会那只是场梦罢了,一场恶梦。「不……你的确是做了一场恶梦,但不要紧的,醒来了就好……」任梓抚着自己的脸,他无限柔情地望着那深不可测的眼眸。恶梦?!梓苦笑着。他的恶梦自十二岁那年就开始了,至今的他仍未清醒,只能可笑地在这挣脱不了的梦境里做着垂死的挣扎。「那……我醒来了吗?」眨眨眼,抚着琣的玉指顺势滑下脸庞,轻点着琣的唇。「告诉我……我真醒了吗?」而面对梓的疑问,琣并未马上回答,他只是无言地将梓的上半身扶正,从后方强硬却又不失温柔地将梓纳入自己宽大的怀抱中,让梓的脸庞倚靠着自己,倾听着自己沉稳的心音。噗咚──噗咚──噗咚──一声接着一声不曾间断的心跳声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让人以为,〔永恒〕是真实存在的。就似着心音一般,也会永不止息吧?!「嗯……」淡淡地,梓满足地笑了……他知道,自己并没有清醒,自己仍是在梦境之中,但这梦境不同,至少在恶梦中,这是一个得以让他暂且栖息的美梦。他已多久不曾做过美梦了?但毫无疑问的,这是他有过的梦境中最美的一个……也许有朝一日,他们不得不分开时,他会独自一人细细品味着这段梦幻,回味着余韵,直至终老……「走吧!」浅浅地笑着,他朝琣伸出了双手,示意琣拥抱自己。「我们回禁宫里去……」对他的主动,琣先是楞了会,随即露出了然的笑容,顺着梓的意,他弯下身一使力,将怀中的梓打横抱起。「嗯……我们回宫里去……」 14 屋里充斥着淡淡的幸福,但屋外却又是别有一番心情。在庭院中的丰臣律也,用着复杂的眼光看着梓停留的小屋,在琣进入后,他就已站在此地,似乎有些话想说,却仍旧无言。玩世不恭的他,之所以能活得潇洒,只因不曾眷恋,一旦有了依恋,谁敢说自己能潇洒依旧?第一次见到梓时,他以为自己看见了仙子,因为那精致的美不似凡尘间所有,执意想得到他,只因他隐约看见了那双琥珀色底下的抑郁。这么美的人儿……却不开心……那片琥珀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倒映……他以为……这样的人儿,是可以抚平自己的寂寞的……想疼他,想宠他,想怜惜他,结果最后,还是伤了他。不会再有下次了吧!「律也……」千姬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唤起了他的理智。「别再执意了,那男人你惹不起,不是因为他的后台,而是因为,他根本无心……」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她担心的人并不是梓,而是律也,因为她明白没有人会舍得伤害梓,但却没有人可以逃得了梓似魔力般的魅力。梓从无心伤害任何人,然而〔无心〕却是最大的杀伤力,她就曾切身体会过。她不恨梓,但怨。「无心吗?」也许吧!正因为无心,所以不懂得牵绊,琥珀色中虽有着忧郁却没有牵挂,就连在提到琣翊太子时也不曾。他自命潇洒,比起这样的人儿,却显愚蠢地可笑。刹那,他突然有些同情东宫太子,同情他的付出,只为了一个不曾有心的人儿。不懂得爱……不懂得恨……与其说是人,也许一尊娃娃会更似梓。可就是这样的梓,让人觉得心疼……「放心吧!嫂嫂,我自有分寸的。」也罢~!至少……在梓的身边,已经有一个比自己还在乎他的人在守护着他了,那人应该会好好地呵护他,疼惜他吧!纵使……他并无心……&&&一回到禁宫,琣第一件做的事,就是命人准备沐浴。看着琣抱着自己到了浴池,细心地褪下他的衣裳,他也顺从着,任由那令人安心的男性气息包围自己,只是有一件事还是不得不问,不然他无法心安。「我好象有听到千姬的声音……」被琣抱在怀里,梓有些疑惑地问着正抱着自己的男人。「丰臣千姬?」虽然知道梓问的是谁,他还是再次确认了下。而梓则是点点头。「嗯……」「我到了丰臣府时,丰臣律也本不愿对你放手,是她的阻止才让我得以顺利带你离开。」「是这样啊……」想起千姬,梓似乎有些不开心。已经四年了吧!当年那件事,他本以为千姬该是恨透了自己,没想到出乎意料的,她并没有多说什么。一如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只是他知道,那之后,千姬已封闭了自己的心,不允许任何人的接近。包括自己……那一晚,琣并没有碰他,只是细心地为他洗去身上每一寸肌肤残留的痕迹,仿佛对待易碎的陶瓷一般,小心翼翼地。有时,他喜欢琣的爱抚更胜于交欢,因为可以感觉到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对自己的呵护。就如同现在一样。琣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与目的了吧!也就是说,总有一天这一切都将不存在了。那时候,自己能够潇洒地挥挥衣袖,一如已往吗?抬头看了眼帮自己净身完毕的琣,他悄悄叹了口气,眼里染上了层黯淡。「你再休息一会儿吧!」温柔地将梓放上寝室的绣垫上,他轻柔地在梓的额角印上一吻,拉上薄被,他起身欲离开。琣要离开了?丢下他一人离开?莫名的恐惧包围了梓,使他不自觉地拉住了琣的衣角,有些怯喂的轻呼。「琣……」琥珀色的眸子上多了抹脆弱,使他看起来就似需要人呵护的小动物一般,但他并没有意识到,只是单纯地不愿他离开。「怎么啦?!」弯下身,他倒也是任梓抓着。梓难得的脆弱令他不舍,却也无法否认的,令他感到欣喜。这是梓第一次在他的面前示弱,而这是不是同时也表示着,梓已开始懂得依赖自己了?「不要走好吗?」他怕,怕做恶梦惊醒时发现独自一人,那种孤独的恐惧足以吞噬啃蚀着他原本就不甚坚强的心。「陪我好不好?」琣笑了,很轻,很淡,很自然。轻执起梓细嫩的纤手,并在上落下一吻,藉由着手心,把自己的体温传给了他,让他心安。「你好好地睡吧!在你睡醒前,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呵……」像是被琣感染了,梓也满足地笑了。瞥了眼两人交缠的手指,他这才甘心地闭上了双眼,他有预感,也许今晚他不会再做恶梦了…… 15 结果醒来时,琣已不在身边……琣不是承诺过说要陪在自己身边的吗?眨着还不是很清醒的大眼,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虽说是在睡梦中,他却仍可以感受到一股温暖的热源包围着自己的手,舒服地令人眷恋,甚至想一生一世地握着,不想放手。不自觉地,他执起自己的手靠近唇边,轻吻着那一份余温。手中的触感仍在,琣想必才走不久……大概是沿续着梦里的心安,对于看不到琣,梓并没有睡前的惊慌。他只是疑惑,为何琣会突然离去而不等自己醒过来?想到这,梓缓缓起身,随手拿过一旁似乎是琣为他准备的直衣披上,也不顾自己仍披泄一身的长发就离开琣的寝室。琣会在哪?梓边走边想着。因为琣不是很喜欢人气,所以如果没有特别吩咐,琣在禁宫里时,几乎是不可能找到任何一个下人的。不过这也可以证明琣是身在禁宫没错。如果是到庭院,那琣没有理由放下他一人离开而去到院里。而如果是在正厅,那表示有重要的人或事来访,那琣也理应当会吩咐服侍的侍女知会自己一声,所以都不大可能。难道会在偏厅?一个想法划过。偏厅是琣休憩的地方,以前他就时常和琣在那里下棋品茗,那里也放了大量的琣的收藏──武士箭。他并不是很喜欢那儿,因为那里箭气实在是太浓厚了,杀气腾腾的,似乎也比其它地方还冷冽。另外对于非正式的客人,像宁宁或是沙德,琣也都是在偏厅见面的。果不期然,还未走到偏厅,他已经听到琣的声音。「我最恨背叛,这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更清楚才是,沙德……」从偏厅里传来的,是琣低沉却仿佛蕴藏暴风雨的声音。沙德?!原来琣就是来和沙德见面的。躲在门后,梓犹豫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现,在这气氛几乎冻结的时刻。考虑了会,梓还是决定先看看情况……虽然知道琣应该不会对自己动怒,但上次不愉快的经验还是让他不想看见琣的怒气。声音继续传出……「我让你自由进出禁宫,代表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而我……无法忍受背叛……」琣的声音似乎添了抹低温。一般人面对这样的琣肯定已是说不出话来,但沙德的声音却是意外的冷静。「既然如此,我也没其它话好说,但……我不认为我做错了!!」扶植琣成为天皇,为了宁宁和琣,他无悔,就算是因此被扣上〔背叛〕的罪名。「错?!呵……我从不以为自己做对了……」沙德有时可以准确地如挚交般抓住他的心意,有时却对自己地陌生地如同未识,就像现在。这样的沙德,宁宁识得吗?琣的表情不变,心思却已转了千百回。「我不想动手,你自己该知道怎么做。」琣的声音继续传来,但在门外的梓并没办法看到琣的表情。琣想做什么?!梓的心中猛然一惊,保佑千万别跟自己想的一样。但接下来,他却听到了一阵细长的磨擦声,这声音他并不陌生,当琣将箭拔出箭鞘欲擦拭时,他听到的就是那声音。「不~~~~!!!!」听到这,梓瞬间失了理智,拉开直门便往里冲,果然看见了一脸冷漠的琣和正举箭欲自刎的沙德,两人似乎都因为自己突然的闯入而楞住,也因此沙德的动作也停了格,一时无法反应。但梓已无暇顾及其它,毫不犹豫地冲向沙德,趁他失神之际拍去沙德手中的箭,却因为过大的动作而在梓纤白的臂上划上一丝细长的红痕。顿时,大量鲜红色的液体倾泄而出。「梓?!你在干什么?!」先回过神的是琣,他万万也没想到梓会那么早醒过来,还突然冲出,情急之下,他只能赶紧撕下衣物成布条,为梓止住那令人胆颤心惊的出血。而相对琣的惊慌,沙德则是一脸不敢置信,而梓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安心地让琣包扎,乍看来还以为受伤的人是琣. 沙德先是因为梓的突然出现而楞,没想到梓接下来做的事更令他无法理解,只能像樽木偶呆楞着,琣因为梓的伤,梓则是因为看沙德已没事了,所以也没有其它人去搭理他。为什么?!他难道不恨自己,不希望自己死吗?「为什么要这么做?!」问的人是已经帮梓处理好伤的琣,他的声音隐含着莫名的怒气,为梓自残的举动而怒。「因为如果我不这么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无畏地迎上琣的视线,梓一字一句,再清楚不过地说。「难道你想杀了这世上唯一真心效忠你的人?难道你舍得让宁宁伤心哭泣?」「这……」梓的话说到了他心底的痛处。杀了沙德,也就等于杀了宁宁……沙德是自己从小一块长大的好朋友,沙德对自己的忠诚,没有人会比自己更清楚。而宁宁则是自己的宝贝妹妹,也是这世上除了他们无能的父亲外唯一的亲人,要同时毁了这两个对他如此重要的人,自己真能不后悔吗?「那你呢?你是否也是真心的效忠我?」他低头问梓。而梓并没有给他响应,只是无言地转过头,逃避着琣的视线。现在的他,没有勇气欺骗,更没有勇气说实话……「呵……」琣笑了,笑得凄凉,但他始终不曾多说什么,只是一弯身将梓拦腰抱起。「走吧,你的伤口须要上药。」「嗯……」梓柔顺地点点头,伸出手回抱着琣,只是在离开时,他转过了头,在琣看不见的角度里深深地无言地看着被留下的沙德。琣……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16 午后,琣为自己上了药后就匆匆离去,原因是天皇大人也就是琣的父亲紧急召见琣到正宫中商讨。而百般无聊的梓只好独自一人跑到院子里,坐在了樱木下骛自思索着。丰臣秀吉的大势已去了吧!他有预感,那个人一定采取了行动。丰臣家的政权早已是名存实亡,如今,唯一剩下的就只有琣了……那个人不可能会放过琣的……「唉……」无力地叹了声,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凭自己的力量有办法阻止那个人的野心吗?也许每个人都曾有过理想,但现实是残酷的,为了生存,什么都可以不要,包括自尊,为了生存,你必须屈服于现实,抛弃那虚幻的梦想。很悲哀,但你不得不低头。不认命的下场,唯有失去自己的生命。虽说人生自古谁无死,但但又真正有几人能做到置之生死于度外?抬起头,看着从远方朝自己方向走来的人影,他不禁再次叹了口气。人影越来越近,不出他所料,是沙德……而走到梓面前的沙德也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梓,似是有许多话想说,却又不知该如何问出口。而面对沙德的无言,梓也只是迎上他的视线,并没有做任何的响应,他知道沙德有话要说。沉默,回荡在这原本就宁静的花园里更显窒人。良久后……千言万语才化为一句疑问……「……为什么?」看着坐在地上抬头望着自己的梓,沙德总算说了出口。很短的一句话……但除了这句,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难道要问为何不就这么让他自个儿自尽,而要阻止自己和琣?但对梓而言,这么短短的一句就够了,他知道沙德想问什么,而自己想告诉沙德什么。「如果你死了……琣会快乐吗?」他反问沙德。假如沙德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不明白,那他会后悔阻止琣杀了沙德了,因为这样的人根本不懂得感情。「这……」琣会希望自己死吗?这问题他也自问。从小,他就是身为琣和宁宁两兄妹的伴读,甚至说是最亲密的人也不为过,对自己而言,他可以把生命交付给琣也在所不昔。那琣呢?他和琣之间的情谊是否是对等的?还是说对琣来说,自己始终只是个伴读和部下罢了?「看来……你还是不懂……」梓有些嘲讽地笑着。许是因为见过的人多,一个人内敛的情感他往往一眼就可看得出来,几乎无法逃过他的眼睛。沙德的疑惑,也许也只有他这旁观者清吧!「总之……如果放琣一个人孤独地活在这残酷的世界,我……舍不得,所以我希望有人能够一直地在他身边支持他……」闭上眼,他的脸庞浮现一抹淡淡地笑容。当然,他也不愿见到琣的懊悔与自责,还有宁宁的伤心。支持?恐怕琣他须要的不是自己吧?!沙德苦笑。「但即使你救了我,我也不会感激你的,到现在,我仍不认为该留下你,留下一个德川家献上的男宠!!」昨日梓和德川秀彦的对话,他可没有忘记。但出乎意料的,梓并没有因为他这番伤人的话而动怒,相反的,梓反而流露出淡淡的笑颜……「呵……」「你笑什么?!」为什么面对这样的指控他仍笑得出来?!刹那间,他有点想问梓,为什么他可以活得如此肆性且洒脱?「我笑,是因为我总算遇到了脑筋清醒的人了。」梓解释着,脸上仍是未褪去的笑意。「什么意思?」「你该明白的,任何一个头脑清楚的人都知道不该留下我,幸好在这时代里,脑筋清醒的人并不多,我才得以生存下去……」梓顿了下,继续道:「你是第一个希望除去我的人,可惜……也是独醒之人……」众人皆醉我独醒。这就是沙德和琣不同的地方,琣的话,他是绝不愿做个独醒之人的。独醒有何好?人生短暂,能在醉梦中度过不也是美事一桩?如果是琣,他定会这么说。如果可以,他也希望如此,只可惜他沉浸的,却是醒不了的恶梦。「你……很特别……」沙德为他下了定论。直到此刻,沙德才真正地去思索有关梓的一切。「呵……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琣和宁宁,千姬和秀彦,甚至是丰臣律也也曾如此说过。沙德似乎并不打算再和他说下去,转过了身不让梓看到他的表情。「无所谓了,我要走了……」「等一下~!」梓突然大喊。「怎……?!」本想问为什么,没想到梓却突然朝自己扔了块白色的物体,话还来不及说完,身体就先下意识地接下。那是个微冰凉的硬物,他往自己的掌心看去,是块白玉。玉的质地其实并不是很细腻,一点也不像皇室里会有的奢侈品,但他却一点儿也不陌生,世上千百块玉中,唯有这块玉他可以一眼认出,甚至可以笃定自己绝不可能弄错!但为何……这块玉会在梓的手中?他惊呃地朝梓望去。「宁宁公主要我转告你,说你对她说的话,她从不曾忘记过~~!!」梓朝沙德的方向喊话。他不怨沙德,因为他懂一个人为了自己最爱的人所付出的努力,宁宁是他的好友,所以,他衷心地希望宁宁可以拥有幸福。只因沙德真的爱宁宁……为此,他愿意原谅沙德。「……」自己的犹豫,就连宁宁也看出来了吗?可是就算是面对这样怯懦的自己,宁宁仍愿意支持他吗?沙德沉默了……「宁宁公主她……其实一直都不曾改变过,也许,真正改变的人,是你也说不定……」「也许吧……」意外地,沙德示弱似的承认了。那天,宁宁曾说过,也许真正在乎两人间阶级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那时他嘴硬地逞强,但对梓,他无法辩解。也许是因为梓的肆性让他自惭形秽,无法否认地,在梓的眼中所看到的一切,都远比自己透彻,一种仿佛没有任何可以逃过法眼的自信。他有些能体会琣对梓执着的缘由了……转过身,他再次踏步离去,而梓也并没有阻止他。只是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在他的脸上,浮现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轻轻的,淡淡地,充斥着满足。「呵呵……真是别扭的人……」被留在原地的梓看着沙德的背影,浅笑着说。「你说是不是啊?!」随着语音落下,一道人影竟从樱木后走出,似乎已是将他们俩的对话一字不露地听了进。 17 只见那人轻轻走近了梓,在梓的身旁坐下,似是相当疲累般地将身子倚靠在梓身上,头颅也顺势地枕在梓的颈窝中,吸取着体温中混合着的淡幽香。「别怪沙德,至少……他真的很爱很爱宁宁和你……」梓放轻声音道。「也许他对宁宁是真心一片,但他接近我,难道不也是为了我身为东宫之位?」他反驳。呵……当局者迷似乎就是如此……梓不禁摇头。算了~!有些事也不是他这局外人能解,既然当事人都深陷疑惑,他还是别插手的好。更何况有些事并不是明白就能解决的了,也许不明白反而是种幸福也不一定……他只能为琣排忧解愁。「也许吧~!但在这时代里,有谁有那资格去奢求呢?」「说的也是……」琣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的身子倚靠着梓,却不让自己的重量压着他。「我好累……」昨天为了带回梓而大闹丰臣府,又为守着梓而几乎一夜没阖眼。今天又发生了许多事,包括他擅闯丰臣府而开罪丰臣家的事又被人拿来大作文章,现在的他可说是身心俱疲。「既然累了,就休息一下吧~!」仍是浅笑着,他将自己温暖修长的手抚上琣的额头,企图使他放松绷紧的神经。「你昨晚守了我一夜,为了报答你,我就暂时当你的抱枕吧!」「呵……」拿下梓搁在自己额上的小手,并将之放在自己的唇上轻吻了下,琣这才闭上了眼。徐风缓缓,只是在宁静中又充斥了份淡淡的幸福……&&&「不好了~~~~殿下~~!不好了~~!!」一声声的呼喊,打断了这短暂的宁静,让正闭目养神的琣皱起了眉。而一旁的梓也思忖着发生了什么事,在一向静谧的宫廷里居然会有侍女不顾礼节的大声喧嚣,肯定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琣……」他低下头轻唤了声,希望琣能够起身去瞧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别理它!!」难得可以享受这份宁静,被打断了的琣口气十分不悦。该死的~!天知道他已经多久没能好好休息了,是谁敢那么不识相地打扰他?!现在就算是天塌下来也引不起他的兴趣!!「可是……」万一是要紧的事……还未说出口的话被琣封住自己唇的手给咽了回去。「我说别理它!!」「但……呜……」拿开手,琣这次倒是很干脆地直接以口封唇,成功地堵住梓本还想说服他的嘴。趁着梓因惊讶而微张唇时,琣成功地入侵,满意地看着梓变得朦胧的双眼。自从知道对梓而言,吻是那么地生涩后,他三不五时就喜欢偷吻梓,滋味美好地仿佛教人上了瘾一般。看着梓微微地轻喘,他才放开了梓,但仍是留恋般地轻舔那片粉唇。「你要是再说一个字,我就用这方法来堵你的唇。」琣爱怜地抚摸着梓因自己的吻而更显红艳润泽的嫩唇。看着梓因自己的举动而错愕,琣不禁有些得意。原来这方法那么好用,看来自己以后可以多用这法子了。「那你可能无法如愿了……」好不容易回过神,看着从远方奔跑来的侍女,他有些没好气地说道。「殿下~!!不好了~~~~」「不管是什么事,总之我现在没兴趣,你退下吧!!」不顾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侍女,琣冷冷地斥退。「可是……」那侍女似乎还有线kujy在「我说我没……」才刚要发火的琣,没想到竟被梓打断了话。「是不是公主出事了?!」打断琣的话,梓仿佛被侍女的慌张给感染了,也不等侍女的反应。只因为他认出了眼前的女孩正是宁宁公主的贴身侍女,如今她的慌忙难道会和宁宁有关?不祥的预感陡然升起。而侍女则是因为总算有人愿意听她的话,赶紧大力的点头。听到〔公主〕两个字,原本不耐烦的琣也瞬间清醒,气急败坏地拉过侍女询问。「你说公主发生了什么事?!」「我……」「琣,你别这样逼她,让她慢慢说。」看气氛不太对,梓赶忙柔声安抚着琣方寸大乱的心。当务之急,就是赶快弄清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急也没用。「别急,你可以喘口气再说……」「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刚才公主突然一直咳嗽,还边咳边吐血,吐得满地都是鲜血,御医已经在帮公主诊断了,只是公主仍不停地咳,还要奴婢赶快找殿下和梓少爷去见公主。」顺了顺气,侍女连换口气的时间都不浪费,一口气说完自己来到禁宫的目的。「什么?!宁宁她……」「琣,先别管这些了,我们先到滟晴阁去再说~!!」拉了拉琣的衣袖,梓示意侍女回到宁宁公主的别院。「嗯……」宁宁……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18 传说中,在樱花开得特别早的那一年,必有血光之灾……在他十二岁那年,也就是遇见梓的那一年,丰臣秀吉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杀光了除了自己和宁宁外的皇子与公主。那一年,也是樱花早开的一年……那时,若非有宁宁与沙德总是陪伴在他的身边,连他都没有把握自己是否还有勇气活下去。而如今却……「琣……」好不容易找着从滟晴阁飞奔而出的琣,梓赶紧小跑步地追上他,并呼喊着他的名,希望可以引起琣的注意。转过身,琣无言地看着因跑步而有些微喘的梓。结果……到头来还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面无表情地朝梓伸出手,他缓缓地道。「过来吧!!」「嗯……」应了声,梓举步往琣的方向走去,谁知才一碰上琣的手,整个人便被一股力量向前拉,直扑琣的怀中。「怎么了,琣?」他问着眼前这个紧抱着自己不放的男人。「不要动,让我静一下,一下就好……」琣把自己的脸埋在他柔软的发丝,所以梓无法看清楚琣的表情。但即使不用看,梓也可以猜得出来,更何况琣的声音中尽是显而易见的脆弱。之所以不愿让自己看,是为了想保有仅存的自尊呢?还是说其实他也根本不信任自己?也许两者都有吧!梓猜想。「唉……」轻叹了声,梓收回自己的思绪,不想让琣发现。「现在该如何处理宁宁公主的事?要不要通知沙德一声?」「别尽说这些惹人心烦的话!!」他已经够累了,偏偏梓还提起这些他不想面对的事情来烦自己。「但你总得面对才行!!」宁宁是他的朋友,论伤心他相信不比琣少,但难不成要一直沉浸在悲伤里?思及此,梓用着几乎不曾有过的重口气说话。「你可说是宁宁最亲的人,难道连你都要假手外人?」「我没有~~!!我只是想静一下而已~~!!」琣也对他大声吼着。「如果说你真是这么想的话,那我无话可说~!!但我不得不提醒你,宁宁绝不可能会希望她有一个逃避现实的兄长。」相对琣的激动,梓只是冷冷地指出琣心中的伤痛。他无意搬出宁宁来伤琣,但他更不能让琣因为宁宁的事而消沉。如果琣要怪,就怪他吧!「如果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宁宁不会开心的,你也不希望她难过吧?」软下口气,他改以动之以情,好言安抚着琣. 「嗯……」琣别过头去,算是默许了梓说的话。「对不起……我刚对你发了顿脾气……」「算了,我也明白你的心情。」轻轻地伸手拥住琣宽大的背,梓体贴地并没有去瞧琣脸上的表情。他知道琣需要时间……「我们该通知沙德吗?」他重复了一次刚才的问题。「你认为呢?」虽然他认为沙德背叛了自己,但沙德对宁宁的真心却是不容置喙的,一时间他也不知该怎办是好。「宁宁有说……她不希望沙德太早知道这件事,但这对沙德而言并不公平……而且,如果沙德知道我们隐瞒了他,他会恨我们也说不定。」想到宁宁的请托,梓显得有些犹豫。「倘若你是宁宁的话,你会希望让他知道这件事吗?」听到琣的疑问,梓摇摇头。「若是我……我不会希望自己最爱的人因为自己而悲伤痛苦的。」「既然如此,就先暂时顺宁宁的意吧!如果说琣要恨我们,那我也无话好说,只望他能明白宁宁的苦心。」言语间,对沙德的恨意已不再,毕竟对他而言,沙德仍是自己的童年玩伴,进而是他的得力助手。「嗯……」梓轻点头表赞同之意。「既然要隐瞒沙德,那对于宁宁的事,我们务必要保秘低调进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倒是,宁宁的事就先暂时别公开,就找宁宁的贴身侍女来处理就成,总之能瞒一时是一时吧!」「那我们会滟晴阁去……」「嗯……」&&&行云阁和素雅的滟晴阁不同,说是皇宫里最奢华的别院也不为过,而这儿也是天皇的正室──岑皇后的寝宫。但如今,整个行云阁却弥漫着诡谲的气氛。而这股气氛的来源正面幕帘后正维襟正坐的岑皇后。幕帘外则是皇后的亲信与拥护皇后与丰臣一族的大臣,只见每人不同的脸上却是相同的凝重,不为别的,只因在昨晚身为堂堂东宫的琣翊太子竟为了一个男宠而带兵夜闯丰臣府,开罪了丰臣一族所引起的轩然大波。东宫这位子是靠丰臣秀吉所扶植的,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实,岑后的地位也有赖琣翊太子才得以保存,如今虽说丰臣一族的势力已走下坡,但唯独身为文官的丰臣律也其势力仍不可小觑。虽然也有人提议,干脆藉此机会摆脱丰臣一族的控制,继而拉拢愈益盛壮的德川一族,但岑后难看的脸色也让没有人敢附议这似乎是最完美的计划。岑后的脸色之所以难看不是没有原因的。她好不容易趁琣即位之时将其它的妃子赶尽杀绝,没想到后来,艳丽无双的芸姬竟藉由德川的后台进了宫,年轻又妖饶的芸姬很快占尽了天皇的宠幸,甚至还生下了皇子,严重威胁到了自己,这早已让她气得牙痒痒的,却碍于德川府的势力而不敢动她。如今要拉拢德川一族岂不等于是要去拉陇芸姬?!这也莫怪岑后的脸色会如此难看了。既然拉拢德川一族不成,那唯有继续倚靠丰臣一族了。有人提议道。沉默了许久,就在连呼吸声也清晰可闻之时,岑后才缓道:「不管用什么办法,总之……泉川梓这男人,非除去不可……」路若想要走得平顺,除尽一切的路障永远是最好的办法。 19 因为琣的刻意低调,宁宁公主的事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琣的表面上看来似乎平静,但……他却已感受不到琣的〔心〕。也许在那一刻,琣已将自己的心给封锁了也说不定。琣变了,而这改变,只有自己一人察觉到,而他甚至可以肯定──这绝不会是个好现象。这样的琣……让他心寒……而在梓坐在长廊骛自思索之时,一稚嫩且熟悉的童音却在此时造访他的耳帘。下一秒,一个小小温暖的身子旋即扑入他的怀中。「梓哥哥~~~~」「信雅?!」信雅怎会在这儿?等等,既然信雅在这,那就表示……「好一阵没见了,梓。」他猜得没错,只见仍是一身鲜艳打扮的芸姬正举步轻移往自己走来,美艳地仿佛连樱花都相形失色。芸姬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也很晓得自己到底有多美,更懂得如何运用自己的美使男人臣服于自己,是个相当攻于心计的美女。而她,也从不掩饰自己的心机。抱起信雅,逗地怀里的信雅直呵呵笑,却又刻意转过身子背对她,他现在有些不想看见芸姬。依芸姬的性子,绝不可能会来跟自己串门子,每当他见到芸姬时,必是跟那个人有关。「梓……你变了。」意外地,芸姬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毫不相关的一句话。「喔~~!是吗?」淡淡地应了声,他仍没看向芸姬。自己变了吗?这问题他也自问。这些年来,多少的生生死死在自己的面前重复又重复地上演着,早认为自己是该麻痹,生离死别是早该看开,为何他会为了琣而感到心疼?宁宁的事,只因当她曾是〔朋友〕,所以纵然曾伤痛过,天生冷淡的性子却也在不久后也归于云淡风轻,但独琣,他放不下……心疼于琣的武装,心疼于琣的脆弱,虽然他知道在外人看来,似乎是琣在保护宁宁,但实际上,却是宁宁在支持着琣. 因为心疼,所以他说服了琣放过沙德,从琣的眼神中,他可以知道沙德这〔朋友〕的存在对他而言真的很重要很重要。自己终究只是个男宠,不可能一辈子待在琣的身边,但他仍不愿琣就如此冷情过一生。轻叹了口气,第一次对这样的自己感到陌生。不该再留恋了,他和琣毕竟只是彼此的过路人,也许这次任务结束后,他该考虑向那个人换回自由离开江户,离开这个他从小生长的都市。「梓,你不该是个会逃避的人才是。」这样的梓,她太陌生。「那……你说,我该是个怎样的人呢?」这问题他自问,但没有答案,连他也不曾了解过自己,突然,他想知道芸姬眼中的自己。「我知道的梓,该是个淡情如水,如风般洒脱的俊逸男子才是。」想了下,芸姬说出了她对梓的印象。曾经,她也羡慕过梓,因为在所有的〔武器〕中,就属梓活得最肆性,即使尊贵如她仍无法似梓活得如此潇洒,不管是留下了多少的眷恋或怨恨,总能挥挥衣袖地转身离去。后来,她才懂,梓之所以潇洒,是因为梓根本无心,自己不过是介凡人,又岂能相较而论?莫怪梓曾说过,他和舞该是一体的,上天把心给予了舞,所以让所有的苦难,由无心的梓来承担。只要无心……就不会受伤……「淡情如水吗……」只是不知这水,是明镜水井,还是波涛汹涌。「先别说这些了,你来禁宫的目的是什么?」一边哄着信雅,一边问芸姬。「我差点忘了,将军说,三天前秀彦跟你说的事,他希望你能尽快下手,如果你不愿,那他就另外找人。」回忆起德川家康跟自己说的话,她重复了一次。「他不会的。」梓很笃定地道。「为什么?」「因为他是一个不愿冒任何险的人。」无论是多大的机率他都不会愿意赌的,那个人要的,是百分百的胜权在握。如果他冒然派其它刺客,万一失败甚至走风,这赌注他玩不起。「这已不是我能管的了。」垂下头,她看见她的儿子信雅已在梓的怀抱中沉沉睡去,梓很容易让人产生安定感。「我该告辞了……」「嗯……」响应了声,只见他轻轻将信雅抱起,而芸姬则同时伸手去接过信雅,两人的动作皆小心翼翼,深怕吵醒熟睡中的信雅。「呵……这孩子还真重呀……」芸姬的脸上浮现了为人母才有的甜蜜的无奈。而芸姬的表情,却让他不自觉地想起上回云姬和自己说的话。「芸儿……」难以自制地,他喊出了幼时的昵称,而他这声〔芸儿〕,也让原本欲离去的芸姬惊讶的回头。已经有多久……不曾有人再这般喊她了?「听我一句好吗?不要随意去牺牲你以为不在意的东西,不然……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他没说清楚,但他很确信芸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有时,你的在乎并不如你想象地那么深……但也有时,你的在意会远远超过你的认知……也许两者都会让人后悔,但他相信,后者定是远比前者深。而芸姬则是回了他一个淡淡的笑容,有些苦涩,却也有些适怀。梓真的能够透视人心,不管她做了多少的自我催眠,强迫性地告诉自己不能对这孩子投入太多的情感,然而……仍是一场徒然。在梓的面前,她无法自欺欺人。微微收紧了手的力道,她只觉得怀中小小的身子有说不出的温暖,她想,她恐怕已没办法成为第二个岑皇后了……而看着芸姬的举动,梓笑了笑,用祝福的眼神目送芸姬和信雅的离去。在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恐怕就是能坚定不移地爱着一个值得爱的人了,芸姬爱信雅,宁宁爱着沙德,那琣呢?琣是否也会爱着自己,还是未来的某位女子?呵……什么时候自己也跟着多愁善感起来?走廊的另一边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是琣吧!!灿烂的笑颜在梓精致的五官上缓缓展现,在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时,他像是再也忍不住似的起了身,脚步一点旋即跃到人影的前方,在琣还来不及反应,将手搭上琣的宽肩,随之在唇上印下一吻,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这么想我?!」对梓的热情,琣先是一楞,随后也顺势拥住了梓的细腰,将梓纳入自己的怀里。「呵……欢迎回来……」末尾的音节逐渐消失于再次贴合的两片唇中……20「我可以把这当作是邀请吗?」执起梓纤细的腕,他伸舌舔拭着每一修长的手指,间接伴随着轻啮,而后更不满足地干脆整根含入他的指,做无言的挑逗。被琣亲腻的动作引起一阵阵颤栗,梓只能将无力的身子倚靠在琣身上,无言地点点头,随后即被琣打横抱起。再次被放下时,是在琣的寝室。只见琣轻柔地放下梓,并搂着他贴上自己灼烫的身躯,让他可以感受到自己因为情欲而升高的体温。琣无言地解开自己的衣带,露出一大片结实的胸膛。仿佛受到蛊惑似的,梓伸出青葱长指青抚上那片极俱诱惑力的胸膛,感受着那份充斥着生命力的柔韧触感,只是他的这一无心举动却也引起琣的一声惊呼,还弄不清楚怎么了,他的手腕已被琣紧紧握在掌心。丰富的经验让他知道琣已受不了自己的挑逗。思及此,他干脆变本加厉地低下头,伸出红嫩的小舌代替手来爱抚着琣的胸膛,耳边传来的,是琣的抽气声。然后,他又被琣的另一只手给推了开。「不想要?」浅浅的狐媚笑容挂在他精致的脸庞上,梓似乎不晓得琣为何要阻止自己,仍不在意地伸出红艳的小舌湿润自己略显干涩的红唇,有意无意地魅惑眼前的男人。但琣却反而皱起了眉,他觉得梓似乎有些变了,而这样的梓,让他感到陌生的熟悉,就好象……芸姬将梓送到自己面前的梓一般!!那个被当成工具来利用的梓!!而似乎知道琣在想什么,梓的眼中闪过一丝让人不解的光芒后,决定不让琣再有继续思考的时间,微使力摆脱琣的牵制,上前吻住琣的唇,- 一双手也不安份地往下探去,企图转移琣的注意力。「别这样,我会弄伤你的。」他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警告正在自己身上磨蹭的梓。「呵……那就伤吧~!」梓边说着边低头吻上琣胸前的突起。啪────琣仿佛可以听见自己理智断掉的声音。「如你所愿……」一反身,琣反被动为主动,疯狂的唇舌侵入梓口中。而不知是否因为被燃起的情欲,梓亦热情回吻。自从从丰臣府回来后,琣就再也没有碰过自己,自己已被丰臣律也抱过的事实,他相信琣早已知情,但他却不明白,琣不说不碰他,是因为体贴自己?还是因为……嫌弃自己?他真的不懂……不知道梓心中已转了千百回的思绪,得到响应的琣更是激情的动手抚摸这具紧贴着他的温暖身躯。难耐地拉下梓,将梓翻转过身去并抬高梓的纤腰,随即也俯下身,拨开梓浑圆白嫩的臀瓣,让饥渴的欲望被梓的甬道全数吞入。「呜……好热……痛……」还未经过任何滋润的甬道猛地遭受侵略让他不禁痛呼,这种仿佛自体内深处撕裂的疼痛让人无法忍受。然而他的呻吟并没有让正侵犯他的人心软,火热的欲望却仍未留情地,放肆地在他体内抽插,缓缓几乎完全退出,然后又猛然进入,疼痛感让他的呻吟中又混合了些啜泣声。好不容易干燥的内壁在琣粗暴的进出中,总算有了些润滑,痛楚稍稍也退去一些,梓这才闭上双眼感受琣的自己体内的律动,让自己嘴里吐出似疼痛又似欢愉的吟哦。琣享受着梓在他的拨弄下尽情呻吟;而在他体内的滚烫勃起也因梓即将达到高潮的紧窒内壁的猛烈收缩下,激动不已的无法控制。然后,就在他感到梓的内部一阵痉挛,梓已在他手中解放,而他也随即将热烫的体液射进梓的深处。「痛……」梓疲累的闭上眼,膝盖再也无法撑住全身地瘫下,仍未从高潮平复的他只能趴在地上喘息着。「还很痛吗?」同样是粗喘的男声在梓耳边低问,看梓累瘫了的模样,他知道他真的伤到了梓。看到梓含泪地点头,琣伸长手,拿过一旁的药,那是上次梓受伤留下的。「等会儿应该就不会那么疼了。」将药涂满手指,琣将梓翻过身面对自己并抬起梓的右腿,将沾满药膏的手指深深探入梓的后穴。由于原本紧窒的内壁在方才的侵略中已被撑开放松许多,而此时琣温柔的插入与抽出,温柔爱抚让他感到说不出的舒服。修长的手指轻轻旋入深处再缓缓探出,以着极温柔的力道折磨着梓,而梓因刚才的动作而变得柔软红嫩的入口也随着自己的动作,诱人地一开一阖着,似是在邀请人再次进入。突然,梓诱人的红肿薄唇吐出了声呻吟。「这里吗?」琣在他耳边煽情低语,随即长指再次触及梓最敏感的一点。梓难耐的扭动身躯,体内的骚动无法平息,方才被强硬进入的疼痛早已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琣恶意挑起的欲望。什么时候开始琣也懂得折腾自己了?梓自问,但思绪仍敌不过他无法忽视的快感,灼烫的吓人的内壁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紧紧含着的入侵的手指。好热……他受不了……「别玩了……求你……给我……」他再也忍不住地哀求眼前正折磨自己的男人。「叫我的名字!!」一只手抬起梓的下呃,满意地看着沉浸在欲望中的梓说不出的淫荡,连琥珀色的眼中也染上了情欲的色彩,他命令道。「……琣……啊~~~~」乖乖地喊出琣想听的,却在下一秒忍受不住的失声纳喊,原因是琣同时挺入自己体内的硕大,身体的空虚也在瞬间被填满。那天,琣像永远也要不够似的,一直地抱他,疯狂般地做爱,但他……却感受不到琣的一丝真心……21「唉……你这磨人的小东西,为何我总狠不下心恨你?」叹了声,望着梓精致的脸庞,琣伸手轻轻拨去因凌乱而有些挡住梓脸庞的发丝。梓真的很美,静静地看着梓闭上双眸的脸庞,琣想着。梓的美是属于纯中性的,似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无论经过多少的摧残,仍无法掩盖住完美的本质,但这般的作品,又是谁经手的呢?想起之前拜托宁宁查的事,心情似乎更糟了……执起梓的一束发,如同上等的黑色绸缎般,想起梓今日不寻常的举动,墨黑的瞳中染上了抹深沉。自从将梓从丰臣府带回来后,他明白了一件事──梓根本不在乎是谁抱他!不管是不是自己,梓根本一点也不在乎!!宁宁走后,他对一切仿佛都失去了兴致,他相信梓一定看得出来,他自信可以瞒过所有人,但他相信梓一定明白,但梓却什么都没有说。梓根本不曾关心过自己以外的人事物!!这念头让他瞬间寒了心。一瞬间,自己对梓的迷恋似乎冷却了下,也是该清醒的时候了吧!!轻抚上梓白瓷般的脸颊,顺着隐隐透出的青色血管而下,琣的手不知何时已来到了梓纤细的颈子,停顿了下,琣稍稍地收紧了手,因使力而微陷入的指头很清晰的传来指下的生命力。生命有时真的脆弱的可笑,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可以结束了吧!这样想的琣更加强了手上的力量。只要再用力一些……再一会儿就好了……很快就好了……突然……「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笑声从原本该静谧的寝室传出显得有些诡异,但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把手拿离开了梓的颈子,琣退了一步用手撑住后仰的身子,放声大笑,纵然那笑声让人丝毫笑意也感受不到。「哈哈~~~~哈哈哈~~~~」琣笑得连眼泪几乎都流了下来,但那令人心惊的笑声仍未间断。梓说的对!在这时代,有谁有资格去奢求?自己算什么?!有什么资格去强留住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算是梓对自己的警告吗?梓早已洞悉一切,却始终冷眼旁观,甚至装作不知道。梓只是……在他陷入时状似不在意地提醒自己……好不容易止住笑,他再次往梓的方向望去,不意外地望进两潭琥珀。「我还以为你睡了……」他看着一脸平静的梓,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是刚才放纵狂笑的关系吧!他指的不是现在,刚才的笑声如此响,不被吵醒才奇怪。他指的是一开始,在他对梓动杀机之时……不!也许更早也说不定。「什么时候知道的?」一贯淡漠的表情,这样的梓和沉浸在欲望的他判若两人。他并不因为琣的拆穿而心惊,他只是好奇为何琣会知道,自己应该没有露出任何破绽才是。「一般人就算是在睡梦中,突然感到窒息也该是会下意识反抗的,而你却……」就是因为梓始终不动声色才会让他发现自己的可笑。他无所谓让梓发现自己想要取他性命的事实,反正梓也不会在乎,他感到可笑的是──梓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这样的人,你能要求他去在乎其它吗?自55ef由3tg 自l8kujy在看着梓的纤细的身子上遍布着因自己的粗暴留下的痕迹,不知为何,琣突然觉得有些刺眼。这里面,也有丰臣律也留下的吧!「也十年了吧……」梓突然喃喃地道。「怎么?!」什么意思?「已经十年……我不曾再好好睡一场觉了……」他很难入睡,就算是闭眼假寐,神智却仍是该死的清醒,他也想睡,想要什么都不想地,就只是闭上眼好好地睡一场觉。但没办法,就算是难得地入了睡梦中,往事里的一幕幕就会一一出现,且都是不堪回首的恶梦,若说如此,那他还是情愿保持清醒的好。刚才,当琣的手攀上自己颈子时,他很清楚地感觉到杀机,是琣的杀机。也许他该抵抗的,但奇异的,他并没有,反而任由琣摆布。因为他突然有个诡谲的念头。如果死了……是不是就代表可以好好地睡了?只要死了,就再也不会做恶梦了吧!只要死了,就可以安心的沉睡,不用再醒来面对这他不想面对的世界了……所以,当琣的手离开他的颈子时,他竟感到一阵失望。「所以你才会希望我杀了你?」仿佛看穿他的心思,琣虽是问句口气却是百分百肯定。「你不也想杀我?」刚才在自己颈上的杀气绝不可能是假的。「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吧!你已经两次想杀我了……」上次,他拿着武士剑直指着自己的咽喉,问自己有朝一日会不会背叛他,那这次又是为何?他没问,因为他知道跟宁宁公主脱不了关系。「呵……」也两次始终都下不了手了……听了梓的控诉,琣真的不知道除了除了苦笑外,他还能该说些什么,能该有什么样的表情。算了~!勉强自己不是他的作风!!轻轻地在梓的额上落下一吻,他将梓坐起的身下压下让他躺平,并体贴的帮他盖上被子,刚才的杀机仿佛不复存在。「琣?!」讶于突然的转变,这样温柔的琣让他有些不能适应,毕竟刚才琣还想杀自己。「睡吧!就算睡不好,多少也休息一下。明日我的母后宴客,她说想见你,要我带你去。」将梓纳入自己怀中分享彼此的体温,琣拒绝再讨论刚才的话题。「岑后要见我?」为何堂堂的皇后会想见他一介男宠?不知为什么,一道不好的预感划过心头。「嗯……所以你多休息一会儿吧!」其实他也没想到母后竟会想要见梓,若非碍于身份,他实在是很想拒绝母后的要求,因为他知道母后绝不可能会有喜欢梓的理由。但于情于理,他无法拒绝,只能祈祷了……今夜……似乎两人都无法平静了…… 22 行云阁「梓?!你怎会在这儿?」沙德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此刻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梓。今日是岑皇后宴席的日子,出席的皆是在宫内陇靠丰臣一族的文武官员,为何梓会出现在这儿?依梓的身份,皇后不可能准许梓进行云阁的才是。「琣说岑后想见我,所以带我来的……」顺手理了下被风吹乱的发,他有些不习惯被人注视的感觉,他可以很清楚的知道,从自己进来开始,就有不晓得多少目光一直盯着自己不放。之前的经验很清楚地告诉他这些目光的含意,他也很清楚一旦褪去那一身官服,这些人的人格有多不堪,偏偏琣又不在身边,他只能尽量站在不显眼的地方不引人注意。「那你知不知道你在这里很危险?」那些淫邪的目光他都可以感受到了,他不相信一向敏感的梓会无所觉。也许是上回对梓的印象改观,他不自觉地替梓感到担心,早忘了他上次将梓送到丰臣府之事。「呵……你在为我担心吗?沙德。」「我才……」听到梓的话,沙德下意识地想否认,却在瞧见梓戏虐的眼光之前停了口。「随你说!!」他有些赌气地别开头。「呵呵……哈哈~~~~哈哈~~~~」梓再也受不了地笑出声,不顾旁人的眼光开怀大笑,只因沙德的别扭。灿烂的笑容,因大笑而在那白瓷般的脸庞染上两抹嫣红,只顾着笑的梓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看来是怎般地诱人,怎般地令人惊艳。但沙德却发现到了……当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停在梓身上时,沙德心中警铃大响,顾不得自己正被大肆嘲笑,一把拉过梓的纤腕欲带梓离开。良久,梓才慢慢止住笑声。无法否认,这样别扭的沙德让他觉得可爱,要是沙德知道自己竟这样形容他,不知道会有怎样的表情?「你笑够了吗?」沙德没好气地看着梓笑得酡红的脸,不可否认地,染上红霞的梓真的美得让人别不开眼,即使是他也忍不住想多瞧上两眼,不过只是纯粹欣赏梓的美罢了,并不似其它人的邪念。「哈……再……再等我……一下……」本不想让沙德太难堪,但他仍克制不了,只好对不起沙德了。「唉……」他突然有些后悔了……「好了好了,」梓甩甩头,好不容易压下想笑的冲动,他这才看到他们现在的所在,是在行云阁的庭园里,一般人是不可以随意进出的,所以除了他和沙德外可说是一片静寂。「我刚才如果不站那里,那你说我该站哪儿好呢?」「你可以到西厅去呀!」西厅是招待女官与官员女眷的地方,那儿总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西厅?!呵……沙德,你太小看女人了……」「什么意思?」「你认为那些女官们会欢迎我吗?」女人的妒意其实比男人的威胁还令人毛骨悚然,想起刚才几位女官看自己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他还是到前厅的好。看了看梓的精致脸庞,沙德不得不同意梓的话,要那些女官们和平接受梓……很难了……莫怪梓宁愿忍受那些男官员对自己的骚扰了。「对了,琣呢?」琣不该放下梓一人就离开的,琣应该比自己更清楚留梓独自一人的危险性才是。「岑皇后召见他离开了。」「这样啊……」也许琣不会原谅自己了吧!想到这,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听说宁宁病了,今日并没有出席,她还好吧!」听到宁宁的名字,梓感到一阵心虚,下意识地避开沙德的眼神。「嗯……她还好,不过还需要静养才行。」静养……这是当初琣对外搪塞的理由,但要对沙德说真相,他……说不出口……对不起了……沙德……「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梓的神情让他觉得不太对劲。「没~没有啊!!你想太多了,沙德。」越说越心虚,再这样下去一定会露出马脚的,心中直觉不妙的梓只得赶紧想办法转移沙德的注意力。就在梓烦恼之际,一道如同救星的声音突然响起,只见一穿着华贵,似是女官身份的女子优雅地朝他们走来。「沙德大人……」那长相秀美的女子对他笑了笑,沉稳的气质在在展现了大家闺秀才有的风范,能够自由出入行云阁的庭园说明了她身份的尊贵。而她也似乎和沙德很熟,虽是用敬语,神情态度却相当自然。她其实是岑皇后的养女,也是最得岑皇后欢心的女官,但行云阁里的人都明白,她其实是岑皇后早已默许的下任皇后,也就是琣的未婚妻。当然,把自己儿子当作傀儡的岑后并没有打算让琣知情,她深信如果要琣娶君江,琣是不可能反抗她这母亲的。「有事吗,君江?」「皇后要您带梓少爷去见她,希望您们能快些到行云阁的正厅,皇后与殿下正等着您们……」必恭必敬地说完皇后的命令,她微微欠身,即走到一旁欲带路,举手投足无一不显端庄。只是此时背对她的沙德和梓根本看不到她的脸,不然他们就会发现在此刻,君江原本柔美的脸蛋在一瞬间变得扭曲,晶亮的眸子也被怨恨妒嫉给取代,而梓正是她怨恨的对象。凭什么?!她为了成为琣的好皇后不知费了多少苦心,为了讨岑皇后的欢心,她不知卑躬屈膝费了多少心机,凭什么这男人只凭一张脸就可以轻易得到琣?本以为琣对这男宠的迷恋只是短暂,没想到琣竟为了他而开罪丰臣一族,第一次,她感到梓对自己的威胁。对自己容貌有自信的她本想借故来向梓示威,没想到在看到梓的第一眼时,她就知道自己彻底输了,她无法不去承认,梓的美不只是表像,根本不是她用胭脂红粉堆砌的假象可比拟的。原本的恨意再加上妒意,君江已肯定无法忍受梓的存在。不~~!!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岑皇后默认的下任皇后,她绝不允许有人防碍到自己,只要这男人一除……一抹诡异的笑在她唇边扬起。 23 「琣……」跟着君江来到正厅的梓,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脸色难看到不行的琣,和一位打扮极为奢华的妇人,他猜因为就是行云阁的主人──岑皇后才是。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宁宁,素静的宁宁一向不喜太过奢华,这一点似乎和眼前的美妇不同。相较之下,岑后那美丽的脸庞似乎多了几分的俗气,但仍不减其身为国母的气势。「参见皇后娘娘!!」一见到那美妇,沙德赶忙恭敬地倾身,见状,梓也不多说什么,跟着跪下。「母后……」当着梓的面,君江故意走近皇后的身旁,似乎是为了向梓夸耀自己的身份。她身为岑后的养女,叫岑后为母后并不为过,但她真正的用意不言而喻。瞥了眼梓,想起今晨皇后对自己说的话,笑意不觉又加深了几分。这男人是个障碍,而她绝不会让这障碍影响自己的路。皇后……多具诱惑的头衔……而很快的,她就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了……望了望远方,表面仍是一派温顺的她仿佛可以想象自己身穿华服头顶后冠之姿了。蠢女人!!同样的形容词在梓,沙德以及琣的心中响起,同时眼神中也同样多了抹不屑。这女人大概不知道,自己想什么已经全写在脸上了!!岑后大概也发觉了,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但仍是把目光移向了跪坐一旁的梓,静默的梓和她印象中的小官有很大的出入。「你就是泉川梓?」有必要明知故问吗?梓在心底暗骂一句。「是的……」「母后……」看母亲阴晴不定的脸色,琣想说些什么,可惜岑皇后不让他有说下去的机会。「听说你是芸姬那女人送进宫的是不?」在之前,她早已将泉川梓这男人的来历打听好了。才短短两句话,梓已彻底对岑后感到厌烦。既然早已知道了,有必要多说废话到多此一举吗?看来宁宁公主可是比岑后还有大脑多了……梓在心中下了结论。「回答我!!」看见了梓的神游,原本对梓的印象就不怎么好的她更是火冒三丈,恨不得狠狠赏那男人两巴掌,但为了维持皇后的威仪,只得忍下这口气,以冷冽的语气质问。而这次,梓很干脆地连敬语都省了,不顾沙德的暗示,冷冷地道。「请问你要我回答什么?如果我说不是你会信吗?」「你……」「如果你是专程找我来问这些废话,那恕我不奉陪!!」梓说完,当真起身离席欲离开。「梓~~~~」被他的举动吓到,琣也来不及去顾及什么礼仪,匆忙冲上前抓到欲离开的梓的和衣,转而向已气得说不出话来的岑后。「母后……」「你这无耻的男倡!!」岑后已气到口不择言了,几乎是尖叫地吼出声来。「如果你真这么认为,我也没什么好否认的!!」反正他也从不认为自己多高贵,第一次见到琣时,他就无意否认。只是他的言行已经让整个行云宫的人震惊不已。「你你你……」你个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岑后干脆以权势压人。「你信不信哀家可以杀了你!!」「当然信,不然你也没必要安排弓箭手在远郊,更没必要将直门拉地大开。」梓冷笑地说,边看向旁边脸色瞬间刷白的君江。这蠢女人……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吗?只有真正蠢到极点的人才会做这种没自信的安排,假装是要谋害皇后,再拿自己做替死鬼吗?早在他发觉君江老往远方看去时,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如今一看皇后的态度,他可以肯定──这两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自己。看着心虚而看向别处的君江,他的笑容更添低温。「而你之所以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杀我,恐怕也是为了不得罪丰臣一族吧!!毕竟没有了丰臣一族,你……不!该说你们就什么事也没办法完成。」「你给我住口~~!!!!」「母后,你从一开始就想杀梓了是不?」琣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母亲,早该知道母亲不可能喜欢梓,但没想到母亲竟想置梓于死地!!「是又如何?!你为了这男倡开罪丰臣府的事我还没找你算帐,你还敢护着他?!」「也对~!毕竟母凭子贵,若是没了琣,你今天能不能坐在这还是未知数,所以恨不得对我除之而后快了……」像看戏似的,梓顺道火上加油了一番,满意地看着岑后几乎变绿的脸色,不出他所料,一向高高在上的岑后哪受得了他的刺激。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岑后冲到了梓的面前,在琣还来不及反应之馀,狠狠甩了他一巴掌。「你这下贱的男倡,你……」抚着泛红的脸颊,梓扬起一抹诡谲的笑容。 24 抚着泛红的脸颊,梓扬起一抹诡谲的笑容。一边悄然地移动脚步……眼角的馀光看见君江似乎想有什么行动,他轻轻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容,时候差不多了……再一下……再一下就好了……然后────「喝……」不知道是谁的抽气声响起,但也没必要去知道,因为那根本就不重要……下一秒,一支长箭已贯穿仍喋喋不休的岑后的胸膛,鲜红的血大肆狂喷,染满了一个轻巧转身,拿岑后当挡箭牌的梓一身,浅浅的紫色布料染上了鲜红,甜腥味也瞬间袭满了他。岑后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痛苦,有的,只是满满的讶异,恐怕她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精心布下的局竟会造成自己的死亡。而琣和沙德则因为这意想不到的发展而呆滞在原地。梓露出厌恶的表情,鄙夷似的看着已没气的岑后,心底为的却是这件紫衫的可惜。他一向讨厌血的味道,尤其是在自己的身上。「呵……别怪我,皇后娘娘,毕竟安排的人可不是我喔!」再轻松不过的语气,随手放下岑后的冰冷的尸体,顺道抹去手上的血,彷佛这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罢了。没错!!他的确是故意说那些话激得岑后上前打自己,也只能怪她心虚容不得别人激。因为他知道岑后虽在远郊安排了弓箭手,但若没有人向远方打暗号,在那么远的距离下,弓箭手是不可能冒然射箭的,所以当他看见君江不寻常的举动时,才故意引岑后靠近自己。借刀杀人,她们能想出利用自己当替死鬼好掩人耳目,他当然也能,对付这种三流的计谋一向不须太花脑筋。他只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啊────────────」尖锐的女声杀猪般地响起,他冷冷地看向正放声尖叫的君江,突然为自己的耳朵感到可怜。「你竟敢杀了皇后,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这笨女人,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不……你说错了,杀皇后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你才对!!!皇后是被你安排的弓箭手用箭射死的……」边浅笑着边摇头,对于这女人的愚蠢程度,他想不佩服都不行。而门外也在此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没有人相信你的!!」听着因她的尖叫而逼近的脚步声,她深信所有的人不会不相信自己而去相信一个男宠!!自己可是下任的皇后!!君江直到此刻仍沉浸在自己的幻象中。「喔……是吗?」笑得张狂,他开始为眼前的女人默哀了……唰────直门被闯入,进入的竟不是宫中的卫兵,而是以德川秀彦为首的私人禁卫军。一进入即二话不说地用刀架住君江。「你们这是做什么~~!!!」果不其然,君江因眼下完全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情况又放声尖叫,荼毒大家的耳朵。再也忍无可忍地双手捂耳,梓开始后悔为何刚不打晕她算了。「我们刚才已逮捕了刺客,而刺客也已招供是你安排他来行刺皇后。」德川秀彦不带一丝情感地看着眼前显然已失去了理智的女人。「将她押入地牢!!」「不!!!!」从小生长在宫里的她太清楚何谓地牢,她不能……「不!!不是我做的!!是那男人……」再也受不了耳朵的摧残,一名侍卫干脆打昏了她,也让大家的耳朵总算可以清静了些。只见德川秀彦挥挥手示意他人退下,一时间,整个院厅中只剩他和梓以及琣和沙德。&&&「呼……总算安静了……」德川秀彦揉揉耳朵,看着一脸冷静的梓。「今晨听见你的通报还有些不相信呢!」今晨,已久未联系的梓突然派人通知自己,要他立即率领私人军队来到岑后的别院,没想到竟会发生如此有趣的事。想起刚才歇斯底里的君江,他真的不得不佩服梓……论心机,梓绝不输任何人,只是梓平时都将之隐藏在完美的外表下,也因此才让人不知梓的危险性。「但我没想到你的速度竟如此快……」没有理会还在场的琣和沙德,他并没有任何的别扭地和秀彦攀谈。早在琣告诉自己岑后要见他时,他就猜得八九不离十,心机颇重的岑皇后根本不可能容得下自己,但依自己的身份,岑后也不可能冒然下手。借刀杀人──他早已猜到岑后必定会这么做,他只不过是落实罢了。反正眼前也早有个现成的替死鬼了……抬头看向秀彦,他的眼神冷漠地不带丝毫情感。「告诉那个人……我已完成他的要求……」那人的目的是为了要摧毁丰臣家仅存的势力,如今皇后一死,君江又是丰臣派的人,就算琣仍活着,丰臣一族的势力也势必垮台。他本无意杀人……是她们先来招惹他的……「呵……你还是那么无情……」走向梓,秀彦习惯性地就想伸手去搂梓的腰,没想到却扑了个空。「梓?!」但梓并没有搭理他。「我累了……」淡淡地留下一句,他干脆地往门外走去,不再回头,也不再搭理厅里的三人。结果……他还是染了血……「唉……」低头看看自己和服上触目惊心的血迹,他突然觉得心情变糟了。看来该有所了结了…… 25 「我想殿下不可能会不知道梓的来历,如今殿下再也毋须受制丰臣一族,所以请将梓还给我!」一点也无身为人臣的样子,只见德川秀彦毫不客气地向琣索讨原该是属于自己的东西。梓是他的,他说什么也绝不放手,就算是梓想逃离他也不行!!但对于他的威胁,琣似乎无动于衷。甚至……当母亲的尸体就在眼前时,他连眉毛都没抬一下。也许不该如此,但他无法否认自己有着一丝丝的庆幸,庆幸死的是自己的母亲而不是梓。「你说的对……我是的确知道梓的来历,我甚至知道他不该姓泉川才是……」从宁宁的情报里,他知道泉川是梓的母亲的姓氏。换言之,泉川梓根本就只是梓的另一个角色,而并非梓本人。「你想说什么?!」「没什么……只是听说十多年前,德川将军的一位小妾曾产下一龙凤胎,只可惜男孩出生不久即夭折,据说那男孩该是叫……德川梓夜是吧!!」梓的气质显示出他曾接受良好的教育,只要回朔德川一族就不难发现。听到琣似不干己的话语,德川秀彦却瞬间惨白了脸。「请回吧!!德川将军……」「哼~!」心有不甘地瞪着琣,德川秀彦才恨恨地道:「容我提醒殿下您,梓那男人绝非殿下掌握之中。」「彼此……」早在梓手染鲜血却仍面不改色时,他就又发掘了自己所不知的梓的一面,或许……梓正是做出了他长久以来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没有任何的恐惧,没有任何的迟疑,更没有任何的罪恶感,这样的梓竟让人觉得再适合不过他坦率的个性。想到母亲临死前的讶异,他的心中竟有着快意,一种……彷佛复仇般的快意……但如果……有一天梓染上的是自己的血呢?看着德川秀彦拂袖而去的背影,梓的选择……他真的没把握……「呵……」岑后的尸体已在刚才就教人收了去,但空气中仍弥漫着浓浓的血味,不知为何,琣竟笑了,笑的仿佛瞬间放下所有顾虑般地,在刹那,他似乎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办了。如今自己已是自由之身,再也毋须受制于自己的母亲和丰臣一族,既然这自由是梓给他的,那他就别想摆脱!!反正已不会有人反对了……就算强迫,他也在所不昔!!「琣……」琣的笑声让人心惊,好不容易强迫自己回神的沙德也只能看着他不寻常的举动,不知该怎是好。缓缓地转过头,冷漠地看着沙德担心的神情,琣的眼神却冷地似陌生人一般。「我还以为……你也希望他死的……」「……」无语的沉默,自己的行为让沙德说不出为自己辩驳的话。无言,成了他与琣的唯一能做的。过往的友情如梦一般地,除了记忆外,什么也不剩下。良久……「你走吧!」轻抚上额,琣有些疲惫地说。「最近与邻国的关系变化,急需出派外交使节,依你的才能,到那儿也许更适合你也说不定。」「琣?!为什么?!难道你认为岑后谋害梓的事,我也有份?!」琣要赶他走?!这样的念头让沙德讶异。「不……跟这事没关系,这只是意外罢了,就算这事没发生,我本也打算告诉你的……」琣摇摇头,神情淡然。「那为什么……」为什么要他走?!他不愿离开琣,更不愿离开宁宁……想到宁宁,心似乎狠心抽痛了下。是啊……他还未实现给予宁宁的承诺,他还不能离开……「是宁宁的希望……她不愿再等了,所以她希望你能够离开,好好地为自己而活,不要再因她而强迫自己。」想到宁宁的遗言,一往情深的话语,琣知道,沙德和宁宁都是幸福的。所以沙德要恨……就恨他吧!「不可能的!!」沙德不敢置信地大喊。宁宁明说过会等自己的!!握紧怀中所藏的白玉佩,无情伤人的话却仍是由琣的口中流泄,狠狠切割他的心,点明着他一直不愿面对的现实。「宁宁是公主,身为皇室人,我们并没有选择的权力……宁宁她一直不愿让你伤心,但伤害她的人……就是你不是吗?」「她说她不愿再空等了,更不愿见你为了她的承诺而强迫自己做你不愿的事,所以……你走吧!」「这……真是宁宁她亲口说的?」微颤抖的语气,沙德似不服气又似认命地追问一句。「我没必要欺骗你!」留下一句,琣也转身离开这充斥的血味的厅院,没有犹豫地朝与禁宫完全反方向的后山走去。他知道他思念的人儿定在那儿……而在汀院中,被独留下的沙德若有所思的看着从怀中拿出的白玉,刚才的激动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悲伤也被苦涩悄悄吞噬。五年了……早该清醒的,却还是……没有眼泪,也不再感到心痛,有的,只是满满的如麻药般的苦涩。早该想到会有这一天了吧!沙德轻笑着,然笑声中的苦,有谁会懂?这就是他想尽办法甚至不择手段换来的?手中传来微冷的触感,放了手,不意外地听到了物体撞击地面的碎裂声,清脆的声响伴随无数的碎块,他又笑了。就似自己的心是不?碎得那么彻底,想拼也拼不回。蓦地,感到自己的颊上似乎有一片清凉,伸手抹去,竟看到自己的手上有一道水痕。他……哭了吗?「唉……」幽幽叹了声,他撑起彷佛已无知觉的身子走出已无人的厅院,那白玉的碎块彷佛化为他流不出的泪般,代替自己的哭泣。这次,该好好地为自己而活了吧!他想…… 26 落寞地站在一墓碑前,梓本已单薄的身子更显孤单,孤立于风中,任粉色的樱花瓣落了自己一身,青丝随之飘逸。也该……有所了结了……宁宁生前就不喜奢华,加上为了低调,宁宁并没有葬入皇家墓园,而是草草埋在宫廷的后山,长伴樱树眠。花若有情,那这樱花雨是否也是为此而落花瓣泪?传说樱花早绽的那一年必有血光之灾,这是否也是花灵为着死去的亡魂哀悼?跪下身,他轻抚上墓碑上的刻字,像是想将之刻划在脑海中一般,一遍又一遍的,来回描绘着。这字,是琣亲手刻的,这儿所有的一切都是由琣安排的,丝毫不曾假手于他人。他看着琣做一切时是面无表情的,但他知道……当一个人极悲时,平静往往是最危险的。会伤会痛,表示还有知觉,一旦麻痹……想到自己身上的疼痛,梓突然觉得好冷,不是身体,而是心寒。在宁宁临走前,曾拉下他在他耳边跟他说过一句话,但能不能做得到?他真的没把握。「宁宁……如果我做不到你的遗愿,你是否会怨我?」看着那熟悉的名讳,梓轻启口道。背后响起落叶被踩碎的清脆声响,他不用回头,因为他知道他一定会来这里找自己的。从来他找自己总远比自己找他还来得容易……「你果然在这儿……」没有接近,琣只是来到梓的身后,看着梓跪坐下的纤细背影,忍下想前去拥抱他的念头。「除了这……我不知我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很可笑,天下之大,他却一辈子都必须依附人而活,没有看向琣,他突然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我想我真的不明白……」「我让沙德离开了,以宁宁的名义,如果我不这么做,他不会愿意离开的。」「但他会恨你吧!!」想到沙德,再看了看此时已沉睡的人儿,五年来,命运又拿了什么来回报两人的痴心?也许隐瞒沙德对他而言真是好的,人间最苦莫过于生离死别。死心……也许对他而言真是最好的结局。总有一天,沙德也会慢慢淡忘了宁宁吧!!又或许,在生命的尽头之时,独自回味着此一往情深的记忆吧!!这是宁宁所希望的幸福,也是她给沙德最后的幸福,纵使沙德可能会恨自己也在所不昔。握紧拳,琣问出了他的疑惑。「为什么要那么做?!」梓定早已明白自己母亲的阴谋,不然也不会事先通知德川秀彦,但为何不告诉自己,反而将计就计杀害母亲与君江?因为德川秀彦比自己更值得信赖吗?「我不这么做,如今死的人就会是我。」冷淡的语气,抬头看着琣似愤怒的眼神,他没有起身,因为没那必要。「为了生存,每一个人都有权不择手段,我自认我没有错,我只是想生存罢了。」他从无意杀人,是她们先来招惹他的,能怨得了谁?「为了生存……连我也不能信吗?」琣神情有些苦涩。「你教我该怎地开口?说我为了生存,我不得不先下手为强,杀了你的亲生母亲吗?」「……」「呵……」边摇头边笑着,梓继续道。「琣,你比我年长,但许多事情,你看得并不比我透彻。」「也许吧……」对于人性,他只能了解,却无法像梓一般地掌握。就如同梓可以看透自己,而自己只能感受梓的情绪……没有人可以掌握梓,连德川秀彦也没办法吧!「况且……也许你该庆幸,岑后她是代替你而死的。」那个人要他杀了琣好彻底铲除丰臣一族的势力。如今岑后一死,虽实行的方法不同,但毕竟目的是达到了,那个人也毋庸再有顾虑了。也或许,该庆幸的人是自己有说不定。庆幸有个替死鬼送上门,庆幸自己不用狠下心来结束琣的生命。因为琣……是绝不可能支持丰臣一族的……「也就是说,如果我母亲没有死,你就会选择杀我?」「可能吧~!我说过,有朝一日,如果我不得不有所决择时,我会选择的,定是自己。」没有丝毫的犹豫,也许会心疼,也许会后悔,但他也绝不会心软。好残忍……感觉胸口的苦涩感扩大,琣苦笑着。「如果你不愿那一天的到来,你最好现在就杀死我!!」琥珀色的眸子没有所谓的畏惧,有的,只是如止水般的平静。而听到他说的话的琣只是默默走上前,同在他面前跪坐下,执起梓的一束发缠卷在自己的腕上,微一扯,不意外地听到梓的惊呼。「唔……」突然吃痛让梓叫了出,颈子也因为发被扯而不得不抬高,使他被逼着面对直视着琣. 「你听好了,你已经是我的了……除非我死,否则你一辈子都别想逃。」琣俊美的脸庞不知怎,竟添了抹阴沉。「即使我欲杀你?!」忍着疼痛,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琣,这样陌生的琣让他感到恐惧。悄悄地往后退,本想不着痕迹地离开琣的压迫,没想到琣似是发现了他的意图,更狠狠地拉了下。「不……好疼……」因剧痛而逼出了泪水,但头皮上的疼仍未减轻。梓突然发现到一个可怕的事实──琣变了,变得和已往似他为所有物的男人一般。许是心软,琣终于放了手,但仍是抬起梓的下呃,似警告却更似诅咒地在梓耳边低喃。「你别想离开我,否则……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但梓已听不进,他疑惑自己做了什么?!杀了岑后,让琣不再受制于岑后与丰臣一族。给了琣自由,却为自己上了道枷锁?!恐惧袭上了他的身,琣却无视他的颤抖将他拥入自己的怀中。后来琣又对他说了什么他已无暇去注意,耳边响起的,却是宁宁临终前在他耳边说的话:梓……算我求你,不管发生什么事,就算是骗他的也无所谓,求你千万不要离开琣……【全文完】